第18章 與虎謀皮（第2頁）

“不敢說參透，只是偶有所得。”林清音平靜回應，“奴婢今日前來，是想與公公做一筆交易。”

“哦？”呂謹挑眉，似乎來了興致，“雜家倒是好奇，林姑娘如今……有何資本與雜家交易？”

林清音深吸一口氣，將懷中那兩張皮質地圖取出，放在書案上，推向呂謹。“此二物，一為故人所贈，一為娘娘所賜‘舊物’中所藏。它們共同指向一個地方——宮內冰窖。”

呂謹的目光掃過那兩張地圖，尤其是在看到玉匣中取出那張標記著冰窖的圖時，眼中精光一閃而逝，但臉上笑容不變。“冰窖？那里除了冰塊，還能有什么？”

“有什么，公公或許比奴婢更清楚。”林清音毫不退縮，“奴婢只問公公，以此二物，以及奴婢應承下的那個‘諾’字，換公公出手，救我朋友性命，并保他平安離開京城……可否？”

她沒有提那虛無縹緲的“三件事”，而是提出了最直接、最迫切的需求。

書房內陷入了短暫的寂靜，只有檀香燃燒時細微的噼啪聲。呂謹的手指輕輕敲擊著光滑的桌面，目光重新落回林清音發間的玉簪上，那眼神，仿佛透過她，看到了另一個人的影子。

“林姑娘，你很聰明，也很大膽。”呂謹緩緩開口，打破了沉默，“你母親的遺澤，確實值得雜家破例一次。”

他站起身，踱步到窗邊，望著窗外庭院中的一株古柏，背影顯得有些莫測。

“雜家可以答應你。”他轉過身，目光銳利如刀，瞬間刺穿了方才那層溫和的假面，“不過，不是‘三件事’，只剩一件。在你朋友傷愈離京之前，你必須為雜家做到。”

“何事？”林清音心臟收緊。

呂謹走回書案，從抽屜里取出一個寸許長的黑色小瓶，瓶身沒有任何標記，透著一種不祥的氣息。“三日后，陛下將于御花園設宴款待北漠使臣。你想辦法，將此物，放入鄭貴妃的飲食之中。”

林清音瞳孔驟縮，渾身冰涼！弒殺貴妃？！這是誅九族的大罪！呂謹竟然讓她做這種事！

“放心，這不是毒藥。”呂謹仿佛看穿了她的恐懼，淡淡道，“此物名為‘幻夢散’，只會讓她安睡十二個時辰，做個好夢罷了。雜家只是……需要她在那場宴會上，安靜一些。”

他的語氣輕描淡寫，但林清音知道，事情絕不可能如此簡單。這“幻夢散”背后，必定牽扯著更大的宮廷陰謀！

“如何？這筆交易，林姑娘是做，還是不做？”呂謹將那個黑色小瓶，輕輕推到了林清音的面前。

林清音看著那如同毒蛇般蟄伏的黑色小瓶，又摸了摸發間母親留下的玉簪。一邊是沈墨的生機，一邊是踏入萬劫不復的深淵。呂謹削減了條件，卻提出了更具體、也更兇險的要求。

她抬起頭，迎上呂謹那洞悉一切、等待著獵物落網的目光，緩緩伸出了手。

指尖在觸碰到那冰涼的瓶身之前，微微一頓。

“在我做到之前，”她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卻異常清晰，“我要先見到他……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