帳篷內(nèi),一時間只剩下火焰燃燒的噼啪聲,以及幾人粗重的喘息。
蕭月如持刀而立,胸口微微起伏,顯然盛怒之下全力出手,對她消耗亦是不小。她掃了一眼地上的尸體,目光最終落在以劍拄地、臉色蒼白如紙的沈墨,以及護在沙赫身前、驚魂未定的林清音身上。
她收刀歸鞘,那灼人的熱意隨之收斂。走到沈墨面前,丟過去一個與之前一模一樣的白玉瓶,語氣依舊帶著余怒未消的硬邦邦:“‘赤陽丹’,趕緊吃了!別死在我這兒,晦氣!”
沈墨接過藥瓶,這次沒有道謝,只是深深看了她一眼,拔開瓶塞,服下一顆丹藥。一股暖流頓時在丹田化開,滋養(yǎng)著他受損的經(jīng)脈和幾乎枯竭的內(nèi)力。
蕭月如這才將目光轉(zhuǎn)向林清音,看著她蒼白的小臉和依舊緊握著銀針、指節(jié)發(fā)白的手,眉頭皺了皺,語氣緩和了些許,卻依舊算不上客氣:“嚇傻了?還不趕緊看看你的沈大哥,他那樣子像是能再打一場的嗎?”
林清音被她一說,這才恍然回神,急忙跑到沈墨身邊,扶住他搖搖欲墜的身體,指尖再次搭上他的腕脈,感受到他體內(nèi)雖然虛弱卻不再惡化的氣息,才稍稍松了口氣,但看著他蒼白疲憊的臉色,心疼得無以復加。
“我……我沒事。”沈墨借著她的攙扶緩緩坐下,對蕭月如道,“多謝。”
這次的道謝,比之前多了幾分真心。無論蕭月如出于何種目的,她方才確實救了他們,而且展現(xiàn)出了與她平日玩世不恭截然不同的、足以震懾一方的實力與決斷。
蕭月如擺了擺手,臉上怒意未消,卻摻雜了一絲煩躁與凝重:“謝個屁!老娘的臉都快被丟盡了!”她猛地轉(zhuǎn)身,對著帳外喝道:“人都死光了嗎?滾進來收拾干凈!把哈魯給本圣女綁過來!”
帳外守衛(wèi)噤若寒蟬,立刻有人進來迅速將尸體拖走,清理血跡。
不一會兒,一個身材魁梧、穿著明月教小頭目服飾的漢子被五花大綁地推了進來,他面色慘白,渾身抖如篩糠,正是之前負責糧草營區(qū)域的守衛(wèi)頭領哈魯。
“圣……圣女饒命!屬下不知……不知糧草營為何突然起火,屬下……”哈魯跪在地上,磕頭如搗蒜。
蕭月如根本不聽他辯解,走到他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眼神冰冷如刀:“哈魯,你加入我明月教有十年了吧?本圣女待你不薄。”
哈魯渾身一顫,頭埋得更低。
“說!”蕭月如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凌厲的殺氣,“是誰讓你在糧草營放火,調(diào)走守衛(wèi),給幽冥殿的雜碎創(chuàng)造機會的?你的同伙還有誰?!”
哈魯猛地抬頭,臉上閃過一絲掙扎與恐懼,嘴唇哆嗦著,似乎想要說什么。
就在這時,異變再生!
一枚細如牛毛、烏黑無光的短針,毫無征兆地從帳篷頂部的陰影處激射而下,目標直指哈魯?shù)暮笮模?/p>
這偷襲來得極其隱蔽歹毒,速度更是快得驚人!
“小心!”
沈墨和林清音同時出聲提醒!
蕭月如反應更快!她甚至沒有回頭,反手拔出“赤月”彎刀,看也不看地向后一揮!一道赤紅色的刀氣離刃而出,精準無比地斬向那枚烏黑短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