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月谷口,地勢險要,兩側赤紅巖壁如同巨神合攏的手掌,只留下一條寬不過十丈的狹窄通道。此刻,谷口已被明月教教徒用粗大的赤晶原木和巨石臨時加固,構成了一道簡易卻堅實的壁壘。壁壘之后,數十名明月教精銳刀出鞘、箭上弦,嚴陣以待,空氣中彌漫著大戰將至的肅殺。
沈墨與林清音快步來到壁壘后,蕭月如正凝眉望著谷外??吹缴蚰裢隁庾恪㈨庹咳坏哪樱壑虚W過一絲訝異,但此刻無暇多問,只是用眼神示意他們看向谷外。
只見谷外那片相對平坦的戈壁上,三百余蒼狼部騎兵并未如預想般集結準備沖鋒,而是以一種奇特的、帶著原始蠻荒意味的陣型散開。他們圍繞著谷口,形成了一個巨大的、不規則的圓圈。所有騎士都沉默著,臉上涂抹著暗紅色的油彩,眼神狂熱而呆滯。
而在圓圈的中心,赫然矗立著一個用黑色石塊壘砌的、約一人高的簡陋祭壇!祭壇上,插著三面繪制著扭曲猙獰獸首圖案的黑色幡旗,幡旗無風自動,獵獵作響。祭壇前,站著三人。
左側是身形佝僂、手持骨杖的烏雅祭司,她臉上帶著一種近乎癲狂的虔誠與勢在必得。右側則是一名身著黑袍、臉上覆蓋著白骨面具的詭異身影,身形干瘦,周身散發著令人極不舒服的陰冷氣息,手中握著一串不知由何種獸骨打磨的念珠——正是草原薩滿!
而最令人心悸的,是跪在祭壇正前方的一名蒼狼部武士。他赤裸著上身,心口的位置,用某種暗紅色的顏料,繪制著一個與沈墨手中碎片上極其相似的、更加復雜邪異的血祭符文!
“他們想干什么?”林清音看著那詭異的場景,尤其是祭壇前那名眼神空洞、如同獻祭羔羊般的武士,心中涌起強烈的不安。
蕭月如臉色鐵青,咬牙道:“是薩滿的血祭邪術!他們想以族人性命和靈魂為代價,強行破除赤月晶的能量場,或者……召喚某種污穢之物!”
仿佛為了印證她的話,那名一直沉默的薩滿,突然高舉雙手,仰天發出一種非人般的、嘶啞尖銳的吟唱!那吟唱聲調古怪,蘊含著某種擾亂心神的詭異力量,連谷內嚴陣以待的明月教教徒都出現了一陣輕微的騷動。
隨著他的吟唱,祭壇上的三面黑色幡旗舞動得更加劇烈,旗面上的獸首圖案仿佛活了過來,散發出縷縷黑氣。跪在祭壇前的蒼狼部武士身體開始劇烈顫抖,他心口那個血祭符文如同活物般蠕動起來,發出暗紅色的光芒!
烏雅祭司也舉起骨杖,指向赤月谷,口中念念有詞,一股古老而蠻橫的力量從她身上散發出來,與薩滿的邪異氣息混合,如同無形的巨錘,開始沖擊、侵蝕著赤月谷入口處那由赤月晶天然形成的能量壁壘!
谷口的空氣開始扭曲,發出低沉的嗡鳴。地面上散落的赤月晶,光芒似乎都黯淡了幾分。
“不能讓他們完成儀式!”蕭月如厲聲道,反手拔出了“赤月”彎刀,灼熱的刀意沖天而起,試圖對抗那無形的侵蝕。
沈墨眼神一凝,他能清晰地感受到,那薩滿與烏雅聯手發出的力量,帶著一種污穢、墮落的氣息,正在污染并削弱赤月晶的能量場。一旦能量場被破,蒼狼部騎兵便可長驅直入,谷內險要地勢將優勢盡失!
“我去打斷他們!”沈墨沉聲道,手腕一抖,軟劍已然在握。他傷勢初愈,但內力充盈,更因與赤月晶能量共鳴,劍意比以往更加凝練通透。
“我助你!”林清音立刻道,手中扣緊了銀針和藥粉。她知道正面搏殺自己幫不上大忙,但干擾施法、救治傷員是她的職責。
沈墨不再猶豫,足尖一點地面,身形如大鵬展翅,竟直接從數丈高的壁壘上一躍而下,朝著谷口外的祭壇疾沖而去!蕭月如見狀,也嬌叱一聲,揮動“赤月”彎刀,緊隨其后,刀光如匹練,斬向那彌漫過來的黑氣!
“攔住他們!”烏雅祭司尖聲叫道。
立刻有數十名蒼狼部騎兵催動戰馬,揮舞著彎刀,如同狼群般朝著沈墨和蕭月如沖殺過來!馬蹄踐踏起滾滾煙塵,喊殺聲震天動地!
沈墨面對沖鋒的騎兵,眼神冰冷如鐵。他并未選擇硬撼,身形如同鬼魅般在騎兵的縫隙間穿梭,軟劍化作一道道致命的寒光,專攻馬腿與人體的關節要害!
“噗嗤!噗嗤!”
劍光閃過,人仰馬翻!
他的劍法更加靈動莫測,剛柔轉化只在瞬息之間。時而如雷霆一擊,直接將一名騎兵連人帶馬劈飛;時而如春風拂柳,劍身纏繞住對方的彎刀,巧勁一引,便讓其失去平衡,墜下馬來。他如同沖入羊群的猛虎,所過之處,一片混亂,竟硬生生在騎兵陣中撕開了一道缺口!
蕭月如則更加霸道直接?!俺嘣隆睆澋稉]舞間,赤紅色的刀氣縱橫肆虐,如同烈焰風暴,凡是靠近的蒼狼部騎兵,非死即傷,根本無法阻擋她半步!她與沈墨一靈巧一剛猛,竟配合得頗為默契,迅速朝著祭壇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