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群雄匯聚（第1頁）

嵩山，少室山腳。

原本清幽的山林古道，此刻卻顯得異常喧囂。來自天南地北的江湖豪客，騎著各式各樣的駿馬，或徒步而行，攜刀佩劍，臉上皆帶著凝重與風(fēng)塵之色，如同百川歸海，匯聚于此。空氣中彌漫著汗味、塵土味，以及一種無形的、緊繃如弦的焦慮。

臨時搭建起的聯(lián)軍營寨綿延數(shù)里，旗幟雜亂，卻大致能分辨出少林的金剛伏魔旗、武當?shù)奶珮O八卦旗、峨眉的青蓮凈世旗等正道魁首的徽記。更多的則是大小門派、世家、鏢局乃至獨行俠客的旗號，龍蛇混雜，人聲鼎沸。

沈墨與林清音牽著馬，穿過熙攘的人群，走向營寨中心那頂最為巨大的、懸掛著武林盟主令旗的帳篷。他們二人的到來，并未引起太多注意，畢竟每日都有新的江湖人趕來馳援。然而，沈墨那過于冷峻的氣質(zhì)，以及林清音即便戴著面紗也難掩的清華風(fēng)姿，還是讓沿途一些目光在他們身上停留片刻。

“看來，消息已經(jīng)傳開了。”林清音低聲道，目光掃過周圍一張張或憤慨、或憂慮、或激動的面孔。苦泉鎮(zhèn)的慘狀如同陰云籠罩在她心頭，但看到如此多的同道聚集，又讓她生出一絲希望。

沈墨微微頷首，金色的瞳孔在斗笠陰影下冷靜地觀察著一切。他看到了門派間的涇渭分明，看到了彼此眼神中的猜忌，也看到了隱藏在慷慨激昂之下的恐懼。“人心不齊，此乃大忌。”他的聲音很低，只有身邊的林清音能聽見。

盟主大帳內(nèi)，氣氛比外面更加凝重。

一張巨大的松木長桌旁，圍坐著十幾位氣度不凡的人物。主位之上，是一位年約五旬、面容儒雅、目光卻銳利如鷹的中年男子，身著錦袍，不怒自威。他正是當今武林盟主，“浩然劍”齊北辰。其身旁，坐著一位鶴發(fā)童顏、身著玄色道袍的老者，武當掌門清虛真人；一位面容清癯、眼神慈悲卻隱含鋒銳的尼姑，峨眉派掌門靜逸師太。

除此之外，還有丐幫幫主、崆峒派掌門、青城派長老等一眾武林名宿。然而，此刻帳內(nèi)卻充斥著激烈的爭吵。

“齊盟主！此事定有內(nèi)奸！”一個身材魁梧、聲若洪鐘的虬髯大漢猛地一拍桌子，他是丐幫幫主郭嘯天，苦泉鎮(zhèn)分舵被屠，他悲憤交加，“若非有人泄露我丐幫分舵位置，幽冥殿豈能如此精準下手？我看，就是在座某些人，表面一套，背后一套！”

“郭幫主，此言差矣！”一個陰柔的聲音響起，來自崆峒派掌門玉真子，他細長的眼睛瞇著，“幽冥殿勢力龐大，無孔不入，或許是你丐幫內(nèi)部管理不善，出了紕漏，豈可胡亂攀咬？”

“放你娘的屁！”郭嘯天須發(fā)皆張，幾乎要沖過去。

“阿彌陀佛，”少林寺代表，達摩院首座無念大師口宣佛號，試圖平息爭端，“大敵當前，諸位施主當以大局為重，同舟共濟……”

“同舟共濟？誰知道這舟上有沒有人想鑿個洞！”一個尖細的聲音來自點蒼派長老，語氣中充滿不信任。

就在帳內(nèi)吵得不可開交之際，帳簾被掀開，沈墨與林清音走了進來。

剎那間，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二人身上。爭吵聲戛然而止。

齊北辰目光如電，掃過沈墨，在他腰間的劍和那異于常人的瞳孔上停留一瞬，最終落在林清音身上，微微頷首：“可是‘素手醫(yī)仙’林姑娘？”

林清音斂衽一禮，不卑不亢：“晚輩林清音，見過齊盟主，諸位前輩。”她聲音清越，如同玉磬，讓帳內(nèi)劍拔弩張的氣氛為之一緩。

沈墨只是抱拳，微微欠身，算是見禮，并未言語。他的沉默與冷峻，在這種場合下顯得格外突兀。

“這位是？”齊北辰看向沈墨，眼中帶著審視。

“他是沈墨。”林清音代為回答，語氣平靜，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維護。

“沈墨？”帳內(nèi)響起幾聲低呼。近來，關(guān)于這個獨來獨往、劍法狠厲、與幽冥殿多次交鋒的年輕劍客的傳聞，早已在江湖上傳開。有人欣賞其武功膽識，也有人忌憚其來歷與手段。

“原來是你。”齊北辰點了點頭，看不出喜怒，“二位來得正好。苦泉鎮(zhèn)之事，想必二位已然知曉。不知有何高見？”

沈墨并未直接回答齊北辰的問題，而是目光掃過在場眾人，最后落在郭嘯天身上，聲音平淡卻帶著一種穿透力：“苦泉鎮(zhèn)幸存者，臨終遺言，‘救少林’。”

帳內(nèi)瞬間一片死寂。郭嘯天虎目含淚，重重一拳砸在桌子上，悲憤難言。

沈墨繼續(xù)道：“墻上血字，幽冥殿圖騰。目標明確，意在震懾，亦在挑釁。”

“這還用你說！”玉真子冷哼一聲，“我們現(xiàn)在討論的是內(nèi)奸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