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徑直走向報名處,排隊等候。周圍的目光如同實質(zhì),帶著各種意味,打量著他。
就在這時,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在他身側(cè)響起:“喲,我當是誰這么大排場,原來是靠著女人庇護才混進來的沈少俠啊?”
沈墨側(cè)目看去,只見一個身著錦袍、面色倨傲的年輕男子,在一群人的簇擁下走了過來。這男子約莫二十出頭,面容還算英俊,但眼袋浮腫,眼神虛浮,一看便是縱情聲色之徒。他腰間佩著一柄裝飾華麗的寶劍,目光不善地在沈墨身上掃視,充滿了挑釁。
旁邊有人低聲議論:“是‘翻江蛟’吳家的少主吳昊,他家與漕幫關系密切,聽說在排教水寨吃了大虧,這是來找茬了。”
“吳家拳腳功夫一般,但水上功夫了得,而且最是睚眥必報……”
吳昊見沈墨不理他,更是惱怒,上前一步,幾乎貼到沈墨面前,冷笑道:“怎么?啞巴了?還是只會躲在女人身后?聽說你那相好的林清音快不行了?嘖嘖,真是紅顏薄命啊!不如你跟本少爺磕個頭,本少爺心情好了,或許能賞你幾根老參吊吊她的命?”
他話語惡毒,刻意侮辱,意圖激怒沈墨。
沈墨的眼神瞬間冰冷如萬載寒冰,周身一股無形的煞氣彌漫開來,讓周圍溫度都仿佛下降了幾分。他緩緩轉(zhuǎn)過頭,看向吳昊,那目光如同在看一個死人。
“滾。”
只有一個字,卻蘊含著凜冽的殺意。
吳昊被那目光看得心頭一寒,下意識地后退了半步,隨即覺得大失顏面,惱羞成怒,喝道:“找死!”竟是不顧場合,右手成爪,帶著一股腥風,直抓沈墨咽喉!指風凌厲,顯然存了重傷之心!
周圍一片驚呼!
沈墨眼底寒光一閃,不閃不避,左手快如閃電般探出,后發(fā)先至,精準無比地扣住了吳昊的手腕!
“咔嚓!”
一聲令人牙酸的骨裂聲清晰響起!
“啊——!”吳昊發(fā)出一聲殺豬般的慘叫,整張臉瞬間扭曲,冷汗直流,他感覺自己的手腕像是被鐵鉗夾碎了一般!
沈墨手腕一抖,一股暗勁送出。吳昊那百十來斤的身體如同斷線的風箏,慘叫著被甩飛出去,重重砸在數(shù)丈外的青石地面上,翻滾了幾圈,再也爬不起來,只剩下痛苦的呻吟。
整個廣場瞬間安靜下來。
所有人都震驚地看著沈墨,沒想到他出手如此狠辣果決,而且實力遠超那吳昊!一招,僅僅一招,便廢了吳家少主一只手!
沈墨看都沒看地上的吳昊一眼,仿佛只是隨手拍飛了一只蒼蠅。他轉(zhuǎn)向那幾名也有些發(fā)愣的執(zhí)事弟子,語氣依舊平靜:“報名。”
報名過程再無波折。登記了姓名來歷,領取了一枚代表參賽資格的明月紋腰牌后,沈墨便在無數(shù)道復雜目光的注視下,轉(zhuǎn)身離開了攬月殿廣場。
他沿著來路返回聽月水榭,夕陽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方才出手懲戒吳昊,對他而言不過是清除了一只聒噪的蚊蠅,并未在他心中掀起太多波瀾。他真正在意的,只有水榭中那個昏迷的人,以及三日后的那場決定她生死的武會。
回到水榭時,天色已近黃昏。室內(nèi)點起了燈火,藥香彌漫。讓沈墨心中一緊的是,林清音依舊昏迷,但臉色似乎比之前更蒼白了幾分,呼吸也愈發(fā)微弱。
侍女端著剛剛煎好的藥進來,低聲道:“沈公子,孫醫(yī)者說林姑娘情況不太穩(wěn)定,元氣流逝的速度比預想的要快,這藥……也不知能支撐多久……”
沈墨的心猛地沉了下去。他接過藥碗,坐在榻邊,小心翼翼地用銀勺將溫熱的藥汁一點點喂入林清音口中。大部分藥汁都沿著嘴角流了出來,只有極少部分被咽下。
看著她連吞咽都如此艱難的模樣,沈墨只覺得胸口一陣窒息的悶痛。他放下藥碗,再次握住她的手,將精純的驚蟄內(nèi)力緩緩渡入她體內(nèi),試圖滋養(yǎng)她那近乎枯竭的經(jīng)脈。
“清音……堅持住……”他低聲呢喃,像是在對她說,又像是在對自己發(fā)誓,“等我……我一定為你取回圣心蓮!”
窗外,明月教總壇華燈初上,映照著內(nèi)湖靜謐的水面,波光迷離。然而在這片看似祥和的景象之下,沈墨卻能清晰地感覺到,無形的網(wǎng)正在收緊。吳昊的挑釁或許只是開始,祭月武會上,等待他的,必然是更多的明槍暗箭。
而林清音不斷惡化的傷勢,更是如同懸在他頭頂?shù)睦麆Γ破戎仨毟欤鼜姡荒苡薪z毫失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