鋒利的匕首,帶著死亡的寒意,距離那崆峒弟子的咽喉只有寸許!偽裝成聯(lián)盟弟子的殺手眼中閃爍著殘忍而興奮的光芒,他算準了時機,沈墨剛走,這女醫(yī)仙心神全在病人身上,絕無可能反應過來!
然而,他低估了林清音。
就在匕首即將觸及皮膚的剎那,林清音一直捻動金針的右手,看似無力地向外一拂。指尖一枚細若牛毛的銀針,如同被無形絲線牽引,以一種不可思議的角度激射而出,并非射向殺手,而是精準地打在了對方持匕手腕的“神門穴”上!
這一下,快、準、巧!毫無內力波動,純粹是醫(yī)者對人體穴位、筋絡的極致理解與妙到巔毫的手法!
“呃!”殺手手腕猛地一麻,如同被電擊,力道瞬間消散,匕首“當啷”一聲偏離方向,擦著崆峒弟子的脖頸,深深扎入了床板之中!
一擊落空,殺手眼中兇光更盛,左手化掌,帶著腥風,直拍林清音面門!掌風未至,一股甜膩的腥氣已撲面而來,顯然掌中含毒!
林清音臨危不亂,她深知自己內力遠不如對方,硬拼絕無勝算。她足尖一點,身形如同風中柳絮,向后飄退,同時素手連揚,數枚銀針帶著微弱的破空聲,分取殺手雙眼、咽喉、膻中等要害!她并非想以此傷敵,只為阻其攻勢,爭取喘息之機!
殺手被迫揮掌格擋銀針,身形微微一滯。就這電光石火的間隙,林清音已退至帳篷邊緣,背靠帳布,呼吸微促,清澈的眼眸中卻無半分慌亂,只有一片冰冷的沉靜。她手中,已悄然扣住了幾枚顏色更深、顯然淬了劇毒的“閻王針”。
“不愧是‘素手醫(yī)仙’,有點門道。”殺手舔了舔嘴唇,眼神如同毒蛇般鎖定林清音,“可惜,你今晚必須死!”他不再偽裝,周身散發(fā)出屬于幽冥殿“影殺”的陰冷殺氣,身形一矮,如同鬼魅般再次撲上,雙掌交錯,幻化出數道掌影,籠罩林清音周身大穴!
林清音瞳孔微縮,對方這是要近身搏殺,以力壓人!她銀針雖妙,但在如此狹小空間內,面對這等悍不畏死的攻擊,極為不利!
眼看掌影及身,她甚至能聞到那令人作嘔的毒掌腥氣!
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
“嗤啦!”
一聲裂帛般的巨響!帳篷靠近林清音背后的那一面,被一股狂暴無匹的力量硬生生撕裂!一道玄色身影如同撕裂夜色的魔神,攜著冰冷的殺意與勁風,驟然闖入!
是沈墨!他竟去而復返!
他根本未曾走遠!或者說,他離開的瞬間,便已察覺到這帳篷內氣息有異,那個端藥的“弟子”腳步過于輕浮,呼吸也與尋常弟子不同!他假意離開,實則繞到帳篷后方,等的就是這一刻!
沈墨闖入的時機妙到毫巔,正在殺手舊力已盡、新力未生,全身心都撲向林清音的瞬間!他甚至沒有看清來人,只覺一股無法形容的、如同山崩海嘯般的恐怖力量從側后方襲來!
沈墨沒有用劍,對付這種級別的殺手,還不配!他直接一拳轟出!拳鋒之上,暗金色的流光一閃而逝,空氣被壓縮,發(fā)出沉悶的音爆!
“嘭!”
結結實實的肉體撞擊聲!那一拳,后發(fā)先至,精準無比地轟在殺手的側肋!
“咔嚓!”清晰的骨裂聲令人牙酸!
殺手如同被狂奔的野牛撞中,整個人sideways橫飛出去,口中鮮血狂噴,混雜著內臟的碎片!他重重地撞在帳篷另一側的支柱上,將那碗口粗的木柱都撞得裂開,然后軟軟滑落在地,眼中還殘留著難以置信的驚駭與恐懼,已然氣絕。
帳篷內再次恢復死寂,只有被撞裂的木柱發(fā)出吱呀的呻吟。
沈墨看也沒看那具尸體,一步跨到林清音面前,金色的瞳孔迅速掃視她全身,聲音帶著一絲他自己都未察覺的緊繃:“傷到沒有?”
林清音直到此時,才真正松了一口氣,后背驚出的冷汗浸濕了內衫。她搖了搖頭,看著去而復返的沈墨,心中充滿了后怕與一種難以言喻的安心。“我沒事……你怎么……”
“氣息不對。”沈墨言簡意賅地解釋,目光落在她微微顫抖的手指上,眉頭微蹙。他伸出手,似乎想握住她的手查看,但指尖在空中停頓了一瞬,最終還是落在了她的手腕上,隔著衣袖,輕輕按住,渡過去一股溫和醇正的內力,幫她平復翻騰的氣血。
他的動作有些生硬,帶著武者慣有的直接,但那渡來的內力卻溫暖而小心,仿佛怕傷到她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