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底熔巖空洞內的戰斗,因林清音的折返與關鍵提示,發生了逆轉。沈墨那凝聚了極致寂滅之力的一劍,精準地斬在了赤陽精金巨鼎與熔巖河能量連接的關鍵節點上!
“轟——?。?!”
一聲沉悶如巨獸咆哮的巨響在空洞內回蕩!那纏繞在巨鼎上的黑紫色邪異能量光柱應聲崩斷,反噬之力使得主持陣法的黑袍使者及其兩名幫手齊齊噴出鮮血,陣法瞬間潰散!殘余的幽冥殿修士更是被逸散的寂滅劍氣與狂暴的火元能量沖擊得人仰馬翻。
巨鼎失去了邪陣的侵蝕與壓制,驟然爆發出更加熾烈磅礴的純陽金光,將整個地下空間映照得如同白晝!那精純無比的陽和之氣彌漫開來,竟暫時壓制了沈墨體內狂暴的寂滅心劍,讓他翻騰的氣血為之一緩。
黑袍使者怨毒地瞪了沈墨和林清音一眼,深知事不可為,毫不猶豫地捏碎一枚漆黑符石,裹挾著受傷的同伴與殘余部下,化作數道黑煙,迅速遁入巖壁的陰影縫隙中,消失不見。
戰斗突兀地開始,又突兀地結束。地下空間內,只剩下熔巖河流淌的汩汩聲,以及那尊散發著無盡光熱的赤陽精金巨鼎。
危機暫時解除,緊繃的神經驟然放松,林清音只覺得雙腿一軟,險些癱倒在地。方才強行折返,又以自身并不擅長的防御術法硬接黑袍使者一擊,她內腑已然受創,內力更是幾乎耗盡。
一雙冰冷卻穩定的手臂及時扶住了她。沈墨將她攬入懷中,看著她蒼白如紙的臉色和嘴角刺目的血跡,暗金色的瞳孔中翻涌著難以言喻的心疼與自責。“為何回來?”他的聲音沙啞,帶著一絲后怕的顫抖。
林清音靠在他冰冷的胸膛上,感受著他雖然冰冷卻真實存在的心跳,虛弱地笑了笑,聲音細若游絲:“我……放心不下你。”簡單的一句話,卻蘊含著千鈞重的情意。她抬起微微顫抖的手,想要擦去他額角不知是汗水還是凝結冰晶的痕跡,“你……沒事吧?”
沈墨握住她冰涼的手,搖了搖頭。他體內的寂滅心劍在那赤陽精金光芒的照射下,暫時蟄伏,但那種力量被外來陽氣強行壓制的滯澀感,以及心脈處傳來的、因過度催谷力量而加劇的細微刺痛,都提醒著他,隱患并未消除。
他扶著林清音,與同樣受傷不輕的副隊長匯合。三人望著那尊近在咫尺、卻又因散發著恐怖高溫而難以靠近的赤陽精金巨鼎,眉頭緊鎖。
“此物能量太過龐大熾烈,根本無法直接收取?!备标犻L喘息著說道,他的須發都被高溫烤得有些卷曲。
沈墨沉默片刻,目光掃過巨鼎底部與熔巖河連接處。那里,因為方才他那一劍的破壞,以及巨鼎自身能量的爆發,崩裂下了幾塊拳頭大小、依舊散發著濃郁金光和高溫的暗金色碎塊,散落在附近的黑色巖石上。
“取這些碎片,足夠了?!彼谅暤?。完整的赤陽精金非人力所能撼動,但這些碎片中蘊含的純陽之力,對于緩解他的反噬,應該已經足夠。
他們小心地避開依舊灼熱的區域,以內力包裹手掌,才勉強將幾塊赤陽精金的碎片收起。入手沉重無比,仿佛握著一個小太陽,那精純的陽和之力讓沈墨都感到一陣不適,卻也讓林清音蒼白的臉色恢復了一絲紅潤。
不敢在此地久留,三人迅速沿著原路返回。攀爬出那灼熱的地裂深淵,重新回到地面時,外界已是黃昏。風沙似乎小了一些,但天色昏暗,遠山如黛,透著一股劫后余生的蒼涼。
林清音立刻為副隊長處理傷勢,她自己的內傷則需要時間慢慢調養。沈墨則握著那枚依舊溫熱的赤陽精金碎片,嘗試著引導其中一絲微弱的純陽之氣,流入經脈。那感覺如同冰河中注入了一道暖流,雖然與寂滅死氣格格不入,帶來劇烈的沖突痛感,但也確實讓那蠢蠢欲動的寂滅心劍,稍稍安寧了一分。
這印證了古籍的正確性,但也說明,化解反噬絕非易事,需要循序漸進,找到陰陽調和的平衡點。
夜幕迅速降臨,北地的夜晚寒冷刺骨,與白日的燥熱判若兩地。他們不敢點燃篝火(擔心引來幽冥殿殘余或其它麻煩),只能尋了一處背風的巖石凹陷處,依靠體溫和毛氈抵御嚴寒。
沈墨將大部分毛氈都蓋在了林清音身上,自己則坐在風口處,默默調息,同時警惕著四周。林清音靠坐在他身邊,雖然身上蓋著厚實的毛氈,但依舊冷得微微發抖。地底受的傷和內力耗盡,讓她格外畏寒。
忽然,一件帶著冰冷氣息、卻意外地能隔絕寒風的寬大外袍,輕輕披在了她的身上。是沈墨脫下了他自己的外衣。
“我不冷?!彼曇舻统?,目光依舊望著漆黑的遠方。
林清音看著他只著單薄中衣、在寒風中依舊挺直的背影,鼻子微微一酸。她知道,他并非不冷,只是他體內的寂滅之力,讓他對寒冷的感知遠比常人遲鈍,甚至……需要寒冷來平息那躁動的力量。她將帶著他氣息的外袍裹緊,一股混合著冰冷與獨特男子氣息的味道縈繞在鼻尖,讓她蒼白的臉頰微微發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