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原廣場,死寂無聲。宏偉的冰晶宮殿如同沉睡的巨獸,散發著亙古的蒼涼。殿前那柄插在冰層中的黑色古劍,纏繞著實質般的寂滅死氣,仿佛是整個雪原力量的核心,又像是一把封印著某種恐怖的鎖。旁邊那幾具東廠番子的凍尸,無聲地訴說著此地的兇險與……不久前發生過的沖突。
沈墨立于玄冰背上,目光如電,迅速掃過全場。那幾具尸體死狀奇特,并非被外力擊斃,更像是被某種極致寒冷瞬間凍結了生機,連驚恐的表情都凝固在臉上。他們的兵刃散落在地,上面覆蓋著厚厚的冰霜,顯然連反抗的余地都沒有。
“是被這柄劍的力量所殺?還是……”沈墨目光轉向那緊閉的、覆蓋著符文的冰宮大門。那股召喚他的古老意志,此刻愈發清晰,源頭似乎同時指向古劍與宮殿。
他拍了拍玄冰,示意它原地等候。玄冰低吼一聲,乖巧地趴伏下來,冰晶獸瞳警惕地注視著那柄黑色古劍,顯然對它頗為忌憚。
沈墨飄身落下,緩步走向廣場中央。他并未立刻去觸碰那柄詭異的黑劍,而是先走到一具東廠尸體旁,蹲下身仔細檢查。指尖觸碰到凍結的衣物,一股精純陰寒的死氣順著指尖試圖侵入,卻被他體內輪回心種自然流轉的力量輕易化解、吸收。
“果然……是極其精純的寂滅死氣,但似乎……缺少了幽冥殿那種特有的陰邪與奴役意志,更加純粹,更加……古老。”沈墨心中沉吟。這力量性質,與他新生的輪回寂滅之力有相似之處,卻更加原始霸道。
就在他凝神探查之際——
“咻!咻!咻!”
數道凌厲的破空之聲,毫無征兆地從側面那片冰棱迷陣中激射而出!目標并非沈墨,而是直取趴伏在地的玄冰!那是一種特制的、閃爍著幽藍寒光的弩箭,速度快得驚人,顯然是要先除掉這頭看起來威脅巨大的異獸!
玄冰反應極快,發出一聲憤怒的低吼,周身冰甲光芒大盛,一層厚厚的冰盾瞬間在身前凝聚!
“叮叮叮!”
弩箭射在冰盾上,發出清脆的撞擊聲,竟未能穿透,但箭頭上附著的幽藍寒氣卻迅速蔓延,將冰盾染上了一層詭異的藍色,顯然蘊含著某種奇毒或特殊的凍結之力。
幾乎在弩箭射出的同時,十數道身影如同鬼魅般從冰棱后閃出!他們并非幽冥殿的裝扮,而是清一色的東廠番子服飾,但氣息更加精悍,眼神更加冷酷,為首一人面白無須,眼神陰鷙,手持一柄細長的、泛著綠芒的軟劍,赫然是一位實力遠超曹無咎手下那些頭目的東廠高手!
“果然還有余孽!”沈墨眼中寒光一閃,身形已然消失在原地。對方選擇偷襲玄冰,顯然是想先剪除他的臂助,其心可誅!
那持軟劍的東廠頭目見沈墨動,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弧度,細劍如同毒蛇出洞,劃出一道詭異的弧線,直刺沈墨咽喉,劍未至,一股陰柔歹毒的劍氣已然鎖定了他!同時厲聲喝道:“布陣!拿下此獠,宮殿秘寶便是咱家的囊中之物!”
其余番子應聲而動,迅速散開,手中刀劍揮舞,道道陰寒內力交織,竟在空中隱約形成一張巨大的、閃爍著幽藍光芒的冰網,向著沈墨當頭罩下!這陣法顯然經過特殊訓練,能將眾人的內力聯結,產生質變,威力不容小覷。
面對當頭罩下的冰網與側面襲來的毒劍,沈墨面色不變。正好,用你們來試我新生之劍的鋒芒!
他心念一動,那柄虛實相間的“輪回劍”已然握于手中。他沒有施展任何花哨的招式,只是簡簡單單,一劍橫斬!
灰色的劍身劃過空氣,沒有呼嘯的劍風,只有一種仿佛空間被無聲割裂的奇異質感。劍鋒之上,灰金色的光華如同流淌的水銀,生死輪轉的意境蘊含其中。
“嗤啦——!”
那由十數名東廠好手內力聯結而成的冰網,在與灰金色劍光接觸的剎那,如同熱刀切入了凝固的牛油,竟被輕而易舉地從中斬開!劍光中蘊含的輪回寂滅之意,不僅斬斷了內力的聯結,更直接侵蝕、瓦解了冰網的核心結構!幽藍光芒瞬間黯淡、崩碎!
布陣的番子們齊齊悶哼一聲,臉色煞白,顯然都受到了陣法反噬!
而與此同時,沈墨左手屈指一彈,一道凝練如絲的灰白色指風后發先至,精準地點在了那柄毒蛇般的軟劍劍脊之上!
“叮!”
一聲輕響!
那東廠頭目只覺一股冰冷死寂、卻又帶著奇異生克之力的氣勁順著劍身狂涌而來,他陰柔歹毒的內力在這股力量面前竟如同冰雪消融,完全無法抵擋!細劍發出一聲哀鳴,劇烈彎曲,險些脫手!他駭然變色,抽身急退,看向沈墨的眼神充滿了驚懼!
這是什么力量?!竟然完全克制他的陰寒內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