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
沈墨低吼一聲,不再是沙啞的魔音,而是帶著一種壓抑到極致的憤怒!他沒有用指,沒有用掌,而是并指如劍,將周身那狂暴的力量,凝聚于指尖一點灰金色的鋒芒,不閃不避,直接點向那劈落的彎刀!
“鐺——!!!!!”
一聲刺耳欲裂、完全不似金屬碰撞的巨響爆開!
那精鋼打造的彎刀,在與沈墨指尖接觸的瞬間,竟如同脆弱的琉璃般,寸寸碎裂!碎片激射而出,將那名清兵的臉龐、胸膛射得千瘡百孔!
而那灰金色的指力去勢未絕,穿透了刀身碎片,精準地點在了那名清兵的眉心!
沒有血花,沒有慘叫。
那清兵的動作瞬間凝固,眼中的獰笑化為徹底的呆滯與空洞,然后直挺挺地向后倒去,生機已然斷絕。
這一切發生在兔起鶻落之間!
周圍的清兵和城頭上的守軍都驚呆了!
但沈墨的動作沒有絲毫停頓。他仿佛化身為一臺只為殺戮而存在的機器,卻又精準地控制著力量的邊界,只針對那些手持兵刃的清軍。
他身形再閃,出現在另一名試圖爬上云梯的清兵身后,手刀隨意一揮,那名清兵連人帶甲,被一股無形巨力從中斬為兩段!
他反手一掌拍出,灰金色的氣流如同怒龍出海,將三名結陣沖來的清軍騎兵連人帶馬轟飛出去,人在半空便已筋骨盡碎!
他沒有使用大規模湮滅生機的招式,但每一擊都帶著碾壓性的力量和一股令人靈魂戰栗的輪回劍意。清軍所謂的勇武和戰陣,在他絕對的實力面前,如同紙糊般不堪一擊。
他如同虎入羊群,所過之處,清軍人仰馬翻,非死即傷!城下的攻勢,竟被他一人硬生生打斷、攪亂!
城頭上的守軍,從最初的震驚中回過神來,看著那個在清軍陣中如同魔神般的身影,雖然心中恐懼,但求生的本能和突然出現的希望,讓他們爆發出最后的勇氣。
“援軍!是我們的援軍!殺啊!”守城的把總,一個滿臉血污的漢子,嘶聲力竭地吼道,帶領著殘存的士兵,用滾木擂石,用一切能找到的武器,向著陷入混亂的清軍發起反擊。
戰斗結束得很快。
當最后一名試圖逃跑的清軍被沈墨隔空一指洞穿后心,癱軟在地時,沙棘堡前,只剩下滿地狼藉的尸體和驚恐未定的幸存者。
沈墨獨立于尸山血海之中,周身繚繞的灰金色氣流緩緩平息。他眼中的灰暗褪去,露出深深的疲憊。強行在魔障爆發的邊緣扭轉力量性質,精準控制只殺敵軍而不波及無辜,對他的心神消耗遠超之前肆無忌憚的殺戮。
他看了一眼那個蜷縮在墻角、被一名老婦人緊緊抱住、依舊瑟瑟發抖的小女孩,眼中閃過一絲極淡的、難以察覺的柔和,隨即轉身,沒有絲毫停留,再次邁向那片無垠的荒原。
守城的把總在城頭上張了張嘴,想喊住這位神秘的救命恩人,卻最終沒能發出聲音。那人身上散發出的孤獨與冰冷,比漠北的寒風更甚,讓人不敢靠近。
“魔君……他果然是幫我們的……”有士兵低聲喃喃,語氣中充滿了敬畏與困惑。
沈墨走出很遠,直到沙棘堡變成視線盡頭的一個小黑點。他停下腳步,從懷中取出那枚一直微微發燙的青鸞結。不知是否錯覺,在剛才他出手救下那名小女孩的瞬間,這青鸞結傳來的溫熱感,似乎強烈了一絲,如同遙遠的共鳴。
他緊緊握住青鸞結,感受著那微弱的暖意滲入冰冷的心田,暫時壓下了翻騰的魔障。
“北方……”他抬頭,望向更北的方向,那里是連綿的雪山輪廓,是傳說中的寒寂雪原,也是幽冥殿主目光所向之處。
他必須去那里。不僅僅是為了尋找壓制魔障的方法,更是為了徹底弄清這一切背后的因果。他隱隱感覺到,有一條無形的線,將他、林清音、幽冥殿、乃至那神秘的冰宮古劍,緊緊串聯在一起。
而這條線的終點,似乎就在那片永恒的冰雪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