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軍大營,已徹底陷入混亂的漩渦。
陸驚瀾率領的兩百精銳,如同一柄燒紅的尖刀,狠狠刺入了清軍的心臟地帶。他本人更是化身殺神,狹長的繡春刀化作一道道死亡的弧光,所過之處,人仰馬翻,殘肢斷臂與溫熱鮮血在寒冷的空氣中潑灑,硬生生在密集的敵群中殺出了一條血路,直逼那燈火最盛的中軍王帳!
“破陣營”的將士緊隨其后,他們三人一組,五人一隊,盾牌手在前結陣防御,連弩手在后精準點射,偶爾擲出的爆炸藥筒在人群中掀起腥風血雨。他們不再是散兵游勇,而是成了一個高效而冷酷的殺戮整體。雖然不斷有人倒下,但整體的陣型與攻勢卻如同鋼鐵洪流,堅定不移地向前推進!
喊殺聲、爆炸聲、垂死哀嚎聲、兵刃撞擊聲……各種聲音混雜在一起,震耳欲聾,將這片營地變成了吞噬生命的磨盤?;鸸庥痴罩┗?,也映照著無數扭曲恐懼或瘋狂猙獰的面孔。
陸驚瀾一刀劈飛一名試圖阻攔的清軍佐領,狹刀去勢未絕,又將旁邊一名手持長槍的兵卒連人帶槍斬為兩段!鮮血濺在他玄色的衣袍上,迅速凝結成暗紅色的冰渣。他目光如電,死死鎖定著前方那座巨大的、裝飾華麗的王帳。帳外,數十名身著鑲白旗精良鎧甲、氣息彪悍的親兵衛隊,正結成嚴密的陣勢,死死守護著帳門。
“多爾袞!滾出來受死!”陸驚瀾聲如驚雷,壓過戰場喧囂,狹刀直指王帳。
王帳帳簾猛地掀開,出來的卻并非多爾袞,而是一名身穿黃色袈裟、手持降魔杵、身材高大魁梧如同金剛的喇嘛,正是多爾袞麾下首席護法喇嘛“巴爾泰”!他身后,還跟著四名眼神精光內斂、太陽穴高高鼓起的武林高手,顯然是清軍網羅的客卿。
“狂妄南蠻!憑你也配見王爺?受死!”巴爾泰怒吼一聲,聲若洪鐘,手中沉重的降魔杵帶著惡風,如同泰山壓頂般砸向陸驚瀾!他身后的四名高手也同時出手,刀光劍影,掌風拳勁,從不同角度封死了陸驚瀾所有退路!
面對五大高手的圍攻,陸驚瀾面無懼色,眼中反而燃起更加熾烈的戰意!他身形不退反進,狹刀劃出一道詭異的軌跡,并非硬接巴爾泰的降魔杵,而是如同泥鰍般貼著他杵風邊緣滑入,刀尖直刺其腋下空門!同時,他左掌拍出,掌風凌厲,迎向側面襲來的一記毒掌,右腳如鞭,掃向另一人下盤!
他以攻代守,招式狠辣刁鉆,完全是以命搏命的打法!狹刀與降魔杵擦出刺目火星,掌風與拳勁碰撞發出悶響!陸驚瀾以一敵五,身形在圍攻中如同鬼魅般穿梭閃避,刀光掌影交織成一片死亡區域,竟一時不落下風!
而他身后的“破陣營”將士,也與那些親兵衛隊狠狠撞在一起!盾牌撞擊的轟鳴,弩箭破空的尖嘯,刀劍入肉的悶響,以及臨死前的慘叫,構成了一曲殘酷的戰地交響樂。
與此同時,營寨后方,那座困住林清音與蕭月如的詭異石屋內。
墻壁上幽冥符文閃爍不定,散發出強大的禁錮之力,壓制著兩人的內力運轉,更不斷釋放出擾亂心神的幻象與低語。而祭壇上那打開的“引魂匣”中射出的幽暗光束,如同擁有生命的觸手,死死纏繞著林清音懷中的青鸞結,試圖將其拉扯出來,更有一股陰寒歹毒的力量順著那光束,不斷侵蝕林清音的心脈!
“清音!”蕭月如揮舞彎刀,拼命斬向那幽暗光束,但刀鋒掠過,如同斬入虛無,光束只是略微蕩漾,旋即恢復,那禁錮之力讓她十成武功發揮不出七成。她看著林清音臉色逐漸變得蒼白,額頭滲出冷汗,心中大急。
林清音緊咬下唇,全力運轉長春功抵抗著那侵蝕之力,懷中青鸞結傳來的滾燙與那幽暗光束的冰冷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仿佛在進行著一場無聲的拉鋸戰。她能感覺到,青鸞結不僅僅是在抵抗,更仿佛在與遠方的沈墨遙相呼應,傳遞著某種信息。
不能再這樣下去!
林清音眼中閃過一絲決然。她猛地將大部分內力收回,不再強行抵抗那光束的侵蝕,反而引導著那陰寒之力,連同青鸞結中傳來的灼熱,以及自身精純的長春生機,三者以一種極其危險的方式,在她體內強行匯聚!
“月如姐,助我!”她清叱一聲,雙手猛地按在了面前的七弦古琴之上!
蕭月如雖不明所以,但對她無比信任,立刻閃身護在她身前,彎刀舞得密不透風,抵擋著可能來自四面八方的無形攻擊。
林清音閉上雙眼,玉指在琴弦上疾拂而過!這一次,響起的并非肅殺之音,而是一曲空靈、縹緲、仿佛來自九天之上、又似源于生命本初的樂章!
【長春曲·萬物生】!
琴音化作無形的音波,不再是攻擊,而是如同溫暖的陽光、滋潤的雨露,彌漫在整個石屋之中!那墻壁上閃爍的幽冥符文,在接觸到這充滿生機的音波時,竟如同冰雪遇到烈陽,光芒迅速黯淡,流轉也變得遲滯起來!而那“引魂匣”射出的幽暗光束,也仿佛受到了干擾,變得不穩定起來!
音律之道,亦可滋養萬物,克制死寂!
這是林清音在極致壓力下,對自身醫道與音律之道融合的更深層次領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