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名黑衣人身體明顯一僵,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驚駭。他們沒想到對方僅憑一眼就道破了他們的來歷。
“既然知道,還敢阻攔?”另一名黑衣人強自鎮定,“我們并無惡意,只是奉命確認一些事情。閣下最好當作沒看見!”
“確認什么?”沈墨向前踏出一步,雨夜中,他的身影仿佛與黑暗融為一體,唯有那雙眼睛亮得驚人,帶著無形的壓迫感,“關于我們?”
兩名排教徒感受到那股如有實質的壓力,心知絕非對手。其中一人猛地將手中一個黑色的小球砸向地面!
“砰!”一聲悶響,一股濃烈刺鼻、帶著腥味的黑煙瞬間爆開,彌漫開來,不僅遮擋視線,那氣味更是令人頭暈目眩。
然而,沈墨早有防備。在黑煙爆開的瞬間,他身形不退反進,左手驚蟄指力凝聚,無視黑煙,精準無比地凌空點向兩名黑衣人逃竄的方位!
“嗤!嗤!”
兩聲輕響,夾雜在雨聲和黑煙的彌漫中。兩名正在發力狂奔的排教徒只覺膝彎一麻,仿佛被燒紅的鐵釘刺入,劇痛傳來,腳下頓時一軟,齊齊撲倒在地,濺起一片泥水。
黑煙被夜雨迅速打散。沈墨緩步走到兩名倒地不起的排教徒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們。兩人試圖掙扎,卻發現半邊身子都已麻痹,根本無法動彈,眼中充滿了恐懼與難以置信。
“現在,可以說了嗎?”沈墨的聲音在雨夜里顯得格外冰冷,“排教為何盯上我們?”
其中一名排教徒咬著牙,硬氣道:“要殺便殺!休想從我們口中……”
他話未說完,客棧二樓的一扇窗戶被輕輕推開。林清音站在窗口,手中拿著一支點燃的、氣味清雅的線香。她將線香置于窗外,夜風裹挾著雨絲,將那若有若無的香氣吹向兩名排教徒。
那香氣入鼻,兩名排教徒原本緊繃憤怒的情緒,竟奇異地緩和了下來,一股莫名的寧靜感涌上心頭,抗拒的意志也隨之松動。
林清音清柔的聲音透過雨幕傳來:“我們與排教素無仇怨,二位何必如此?若貴教是友非敵,或許我們可以坐下來談談。若另有隱情,說出來,或許我們能幫上忙,也免去一場無謂的沖突。”
她的聲音仿佛帶著一種安撫人心的魔力,配合那奇異的線香,讓兩名排教徒的敵意大減。另一名排教徒看了看同伴,又看了看深不可測的沈墨和窗口那氣質超凡的女子,猶豫了一下,終于低聲道:“我們……我們并非惡意。是……是教中長老感應到一股異常純凈的‘水靈之氣’出現在左近,命我等前來查探……據說,這氣息可能與……可能與即將到來的‘水神祭’有關,甚至關系到洞庭湖未來的安寧……”
水靈之氣?水神祭?
沈墨與林清音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驚訝與疑惑。林清音體內的先天道紋之力,確實蘊含著磅礴生機,與這浩瀚湖水產生共鳴,被感知為“水靈之氣”倒也說得通。
就在這時,遠處湖面上,忽然傳來一陣縹緲空靈的船歌,與那日初至洞庭時聽到的歌聲極為相似,只是在這雨夜中,更添幾分神秘與幽遠。
兩名排教徒聽到這歌聲,臉色皆是一變。
沈墨眉頭微蹙,出手如電,解開了兩人的穴道。“回去告訴你們長老,明日午時,鎮東蘆葦灘,我們等他。”
兩名排教徒如蒙大赦,掙扎著爬起身,驚疑不定地看了沈墨和林清音一眼,不敢再多言,踉蹌著消失在雨夜之中。
沈墨回到房中,關好窗戶。林清音也已收回線香,眉頭微蹙:“水神祭……排教……事情似乎比我們想象的還要復雜。”
沈墨點了點頭,目光深邃:“是福是禍,明日便知。但無論如何,這潭水,我們已然攪入。”
窗外的雨,依舊下個不停,仿佛預示著即將到來的更大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