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水下龍宮（第1頁）

蕭月如提出的“合作”，像一顆投入靜湖的石子，在沈墨心中激起層層疑慮的漣漪。明月教遠在塞外，此刻其圣女突然現身洞庭，目標直指山河社稷圖，這絕非巧合。她笑容明媚，眼神卻如同沙漠中的狐貍，狡黠難測。然而，她手中把玩的那枚青銅鑰匙，以及那句“沒有我帶路，你們找不到門”的話語，又像帶著鉤子的香餌，讓人難以拒絕。

更何況，幽冥殿與五仙教已然逼近。

沈墨的目光與林清音短暫交匯，從她眼中讀到了同樣的審慎與一絲無奈。他們確實需要線索，需要盡快找到“龍宮”，在更多的敵人合圍之前。

“如何合作？”沈墨聲音依舊冷淡，聽不出情緒。

蕭月如笑容更盛，仿佛早已料到他會同意。“簡單！我帶你們去龍宮，你們嘛……幫我對付可能出現的麻煩。找到的東西，我們三七分賬，我七你們三。”她伸出三根手指，晃了晃，理直氣壯。

林清音微微蹙眉，沈墨則直接拒絕：“不可能。鑰匙是漁叟遺物，圖更是我們追尋之物。帶你同行已是底線。”

蕭月如撇撇嘴，似乎有些不滿意，但眼珠一轉，又笑道：“好吧好吧，看在你受傷的份上，本姑娘吃點虧。找到的東西，我們先看看是什么，再商量怎么分，總行了吧？不過事先說好，要是找到適合我們明月教的寶貝，可得優先歸我！”

她這話說得含糊，卻也留下了轉圜余地。沈墨知道不能再糾纏于此，默然點了點頭。

“這就對了嘛！”蕭月如一拍手，顯得十分爽快，“跟我來！”她將那青銅鑰匙和羊皮紙毫不避諱地塞進自己懷里，轉身便向屋外走去，火紅的背影在灰暗的木屋中格外醒目。

沈墨與林清音緊隨其后。林清音悄悄拉了拉沈墨的衣袖，低聲道：“沈大哥，此人可信嗎？”

“見機行事。”沈墨低聲回應，目光始終鎖定在蕭月如身上。他右手虛按軟劍，體內內力悄然流轉，左臂雖仍不便，但已做好隨時應對變故的準備。

蕭月如對君山島的地形似乎頗為熟悉，她并未走常規路徑，而是帶著兩人穿行于密林與礁石之間，七拐八繞，來到一處極為隱蔽的湖灣。此地三面環抱陡峭山崖，水面漂浮著大片枯黃的蘆葦，若非有人帶領，絕難發現。

“就是這里了。”蕭月如指著那片看似平靜無奇的水面，“‘龍宮’入口，就在這水下。”

“水下？”林清音有些驚訝。

“沒錯。”蕭月如得意地揚了揚下巴，“‘遇水則現’，說的不就是這個嘛！老漁頭以前喝多了跟我吹牛，說這下面有個前朝修建的水下秘庫，通道復雜得很，跟迷宮似的。沒有熟人帶路，下去就是個死。”

她說著，開始利落地脫下外面的紅色勁裝，露出里面一套貼身的、不知何種材質制成的黑色水靠，將她窈窕健美的身段勾勒得淋漓盡致。她一邊將換下的衣服塞進一個防水的皮囊，一邊對沈墨和林清音道：“你們會水吧？最好也換身利落衣服，下面可不暖和，而且可能有東西。”

沈墨眉頭微皺，他自幼在江南長大，水性尚可，但林清音……他看向她。

林清音點了點頭：“我懂些水性。”她雖不似江湖人那般精通，但基本的鳧水還是會的。她也尋了處礁石后，將外裙脫下，只著中衣，雖不及蕭月如的專業水靠，但也勉強可行。

沈墨則只是脫去了外袍，將軟劍牢牢纏在腰間，確保不會脫落。

“準備好了？那就下水吧！跟緊我，千萬別走丟了！”蕭月如說完，深吸一口氣，如同一尾靈活的紅鯉，悄無聲息地滑入水中，瞬間便只留下一圈漣漪。

沈墨與林清音對視一眼，彼此眼中都帶著鼓勵與警惕，也相繼潛入水中。

湖水冰冷刺骨，光線迅速變得昏暗。水下能見度不高，只能模糊看到前方蕭月如那靈動的黑色身影。她果然對水路極為熟悉，如同真正的魚兒，在嶙峋的礁石和茂密的水草間靈活穿梭。

沈墨緊緊跟在后面，同時分神照顧著身后的林清音。林清音水性確實一般，只能勉強跟上，沈墨不時回頭確認她的位置，見她氣息尚穩，才稍稍安心。

下潛了約莫七八丈深，前方出現了一個巨大的、如同怪獸巨口般的水下洞穴。蕭月如毫不猶豫地游了進去。洞穴內一片漆黑，只能憑借前方蕭月如偶爾晃動的一顆夜明珠微光辨明方向。水道開始變得錯綜復雜，岔路極多，如同巨大的迷宮。若非蕭月如帶路，恐怕瞬間便會迷失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