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一股無形的、卻仿佛能定住時空的龐大威壓,如同水銀瀉地般,瞬間籠罩了整個戰(zhàn)場!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凝固了。
所有正在攻擊的黑衣死士,他們的動作猛地僵住!如同被無形的枷鎖束縛,保持著前沖或揮刃的姿態(tài),定在了原地!他們那原本空洞無情的眼睛里,第一次出現(xiàn)了劇烈的、源自生命本能的恐懼與掙扎,但身體卻無法動彈分毫!
就連蕭月如揮出的刀,沈墨刺出的劍,也詭異地停滯在了半空!他們只覺得周身被一股無法抗拒的柔和卻無比堅韌的力量包裹,所有的動作,甚至包括體內(nèi)奔騰的內(nèi)力,都在這一刻被強(qiáng)行按下了暫停鍵!
唯有思維還在運轉(zhuǎn)。
蕭月如眼中充滿了難以置信的震撼。
沈墨看著沙赫那雙非人的銀白星瞳,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
林清音距離最近,感受也最為清晰。她看著沙赫那完全陌生的、如同神只般冷漠的側(cè)臉,一股寒意從心底升起,忍不住輕聲呼喚:“沙赫……?”
沙赫(或者說,占據(jù)了他身體的那股意志)并沒有回應(yīng)。他那雙銀白的星瞳,緩緩掃過周圍那些被定住的黑衣死士。目光所及之處,那些死士的身體如同風(fēng)化的沙雕般,開始從內(nèi)部散發(fā)出微弱的星輝,然后悄無聲息地寸寸瓦解、消散,沒有留下絲毫痕跡,仿佛從未存在于這個世界!
不是殺戮,而是……抹除!
不過短短幾個呼吸的時間,數(shù)十名黑衣死士,連同他們手中的兵刃,盡數(shù)化為虛無,仿佛被一只無形的大手從這片空間中徹底擦去。
亂石灘重新恢復(fù)了死寂,只有寒風(fēng)依舊在嗚咽。
那龐大的星辰威壓如同潮水般退去。
沙赫眼中的銀白迅速褪去,瞳孔恢復(fù)成原本的黑色,小臉上的冷漠被極致的疲憊取代,他身體一軟,再次昏迷過去,小小的身軀仿佛被抽空了所有力氣。
時空的禁錮也隨之消失。
蕭月如的刀勢落下,劈在空處,一個踉蹌,差點摔倒。
沈墨的劍尖點地,支撐住身體,劇烈地喘息著,看著沙赫的眼神充滿了前所未有的凝重與擔(dān)憂。
林清音第一時間抱住了昏迷的沙赫,探了探他的鼻息和脈搏,雖然微弱,但還算平穩(wěn),只是那股極致的虛弱感讓她心驚肉跳。
“剛才……那是什么?”蕭月如的聲音帶著一絲自己都未察覺的顫抖,她看著空蕩蕩的四周,又看向沙赫,眼神復(fù)雜難明。那股力量,已經(jīng)完全超出了她的認(rèn)知范疇。
沈墨沉默片刻,沙啞地開口:“是‘圣痕’的力量……或者說,是沉睡在‘圣痕’中的……某個意志。”他想起了赤月谷地下,沙赫與明月鏡結(jié)合時引動的星辰光瀑。這股力量,遠(yuǎn)比那時更加純粹,也更加……可怕。
林清音緊緊抱著沙赫,抬起頭,臉上淚痕未干,卻帶著一絲決然:“不管那是什么,他現(xiàn)在只是沙赫,是我們的弟弟。”
沈墨走到她身邊,看著昏迷中依舊蹙著眉頭、仿佛承受著巨大痛苦的沙赫,伸出手,輕輕拂去孩子額角的冷汗,低聲道:“我知道。”
危機(jī)暫時解除,但沙赫身上顯現(xiàn)出的異狀,卻像一塊更沉重的巨石,壓在了眾人心頭。
就在這時,一直警惕著四周的蕭月如,忽然猛地抬頭,望向亂石灘更深處的黑暗,臉色驟變:“不對!還有東西!”
沈墨和林清音順著她的目光望去。
只見在那片深邃的黑暗中,不知何時,亮起了兩點幽幽的、如同鬼火般的紅光!那紅光懸浮在半空,帶著一種冰冷、粘稠、充滿了惡意與審視的意味,正直勾勾地……“盯”著他們!
正是沙赫之前驚恐尖叫著提到的——“那只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