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老的地下殿堂內,空氣仿佛瞬間凝固。祭壇符文殘留的微光與黑袍面具人周身散發的陰冷氣息相互沖撞,使得這片沉寂了不知多少年的空間,驟然充滿了劍拔弩張的殺機。
沈墨幾乎在對方聲音響起的剎那,便已一步踏前,將林清音嚴實地護在身后。他周身那收斂的死寂領域驟然擴張,如同無形的黑色潮水,彌漫開來,將祭壇附近區域籠罩其中。地面上,之前被祭壇能量激蕩起的塵埃,在觸及這領域的瞬間,便無聲無息地化為更細微的粒子,湮滅消失。他暗金色的瞳孔冰冷地鎖定著入口處的三人,沒有任何廢話,左手已虛按在腰間的劍柄之上,一股令人靈魂戰栗的毀滅劍意如同即將出鞘的兇獸,蓄勢待發。
林清音被他護在身后,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背部肌肉的緊繃,以及那透過衣衫傳來的、冰冷卻令人安心的堅定。她迅速將耗盡力力的殘玉收回懷中,同時緊握青銅古鏡,體內《素問心經》的內力悄然運轉,淡青色的光暈在指尖縈繞,既是戒備,也隨時準備應對沈墨可能出現的反噬。
“幽冥殿的走狗,鼻子倒是靈光。”沈墨的聲音沙啞,帶著金石摩擦般的質感,在這空曠大殿中回蕩,每一個字都蘊含著冰冷的殺意。
為首的黑袍面具人發出一陣低沉而扭曲的笑聲,仿佛毫不在意那令人心悸的死寂領域。“若非你這‘寂滅容器’與此地龍脈寂滅之氣共鳴,動靜實在不小,我等又豈能如此輕易尋到這‘引龍臺’?”他向前踱了一步,那雙隱藏在面具后的眼睛,貪婪地掃過沈墨,又掠過他身后的林清音以及她手中的古鏡,“殿主神機妙算,爾等一切行動,盡在掌握。交出從此地所得秘辛,獻上古鏡與殘玉,或許……可留你們一個全尸。”
他話音未落,身后那兩名眼神空洞的高大殺手,便如同得到指令的傀儡,身形一晃,竟化作兩道模糊的黑影,一左一右,如同鬼魅般向著沈墨夾擊而來!他們的動作僵硬而迅捷,不帶絲毫生氣,移動間帶起陣陣陰風,五指成爪,指尖閃爍著幽藍色的毒芒,顯然修煉了某種極為陰毒的武功。
沈墨眼中厲色一閃,并未拔劍。他只是并指如劍,向前輕輕一點!
“嗡!”
一道凝練至極、灰黑色的寂滅劍氣自他指尖迸發,后發先至,迎向左側襲來的殺手!那劍氣并不浩大,卻帶著一種終結萬物、湮滅一切的規則意味,所過之處,連空氣都發出不堪重負的哀鳴。
那幽冥殿殺手本能地揮爪格擋,幽藍毒芒與灰黑劍氣悍然相撞!
沒有驚天動地的爆響,只有一聲如同琉璃破碎般的輕嗤。那幽藍毒芒在接觸到寂滅劍氣的瞬間,如同冰雪遇上烈陽,竟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融、湮滅!緊接著,那道寂滅劍氣毫無阻滯地穿透了殺手的爪影,點在了他的胸口。
殺手前沖的身形驟然僵住,他低頭,不可置信地看著自己的胸口。那里沒有血跡,沒有傷口,但一片灰敗的死寂之色,正以那一點為中心,如同滴入清水中的墨汁,迅速蔓延開來!他身上的黑衣、血肉、乃至骨骼,都在瞬間失去了所有生機與色彩,無聲無息地化為飛灰,簌簌飄落!
僅僅一指,一名幽冥殿精英殺手,形神俱滅!
右側那名殺手的攻擊此時也已襲至,毒爪直取沈墨太陽穴。沈墨甚至沒有回頭,反手一掌拍出,掌心死氣繚繞,后發先至,印在了那名殺手的胸膛。
“噗!”
如同敗革撕裂。那名殺手以比來時更快的速度倒飛出去,狠狠撞在遠處的巖壁上,整個人如同被抽干了水分的枯木,瞬間干癟下去,再無聲息。
電光火石間,兩名強敵灰飛煙滅。沈墨依舊站在原地,身形未動,只是周身彌漫的死寂氣息,因為這兩次出手而略微躁動了一絲。他暗金色的瞳孔,冰冷地鎖定著最后那名黑袍面具人。
黑袍面具人對于手下的瞬間覆滅,似乎并無多少意外或悲痛,反而發出一聲更加興奮的低笑:“好!好精純的寂滅之力!不愧是殿主看中的容器!可惜,你似乎還未能完全掌控它……”
話音未落,他黑袍鼓蕩,一股遠比之前兩名殺手強大、陰邪的氣息沖天而起!他雙手在胸前結出一個詭異的手印,口中念念有詞,一股股黑紫色的邪異能量自他體內涌出,在他身前凝聚成數條栩栩如生、完全由能量構成的——幽冥鬼蟒!
這些鬼蟒通體紫黑,鱗甲分明,猩紅的蛇信吞吐,發出令人牙酸的嘶嘶聲,它們并非實體,卻散發著腐蝕神魂、吞噬生機的恐怖波動。
“去!”黑袍人手印一變。
數條幽冥鬼蟒發出無聲的咆哮,撕裂空氣,從不同角度,帶著濃郁的死亡邪氣,向著沈墨噬咬而去!它們所過之處,連巖壁上那些古老的佛陀石刻,光澤都似乎黯淡了一分。
沈墨眼神一凝,他能感覺到,這些鬼蟒蘊含的力量屬性,與他體內的寂滅之力有些許相似,卻更加陰邪、污穢,帶著一種扭曲生靈的惡意。他不敢大意,終于拔劍!
“鏹——!”
一聲清越的劍鳴,如同龍吟,響徹地宮!流光劍出鞘,劍身不再是往日的清亮如水,而是蒙上了一層淡淡的灰敗死氣,使得劍光都顯得晦暗不明。他一劍揮出,劍勢古樸簡單,卻引動了周身的寂滅領域,一道半月形的灰黑色劍氣橫掃而出,迎向那數條鬼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