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一個約莫四十歲、穿著七匹狼polo、戴著金絲眼鏡的男人,目不斜視地徑直走到蝴蝶機前。
他似乎完全沒注意到旁邊站著休息的陳莽。
或者說……注意到了也毫不在意。
伸手就抓住了陳莽剛才調節好的配重片插銷。
陳莽愣了一下,眼看著對方就要把他設定好的重量拔掉重調,才趕緊開口:
“哎,大哥,不好意思,這個器械我還在用呢。”
陳莽指了指自己放在旁邊地上的搖杯和毛巾。
“你要用的話,我們可以輪流,組間休息很快的。”
他自認這話說得夠客氣,也給了解決方案。
誰知那金絲眼鏡男聞聲,動作頓住,側過頭,透過鏡片瞥了陳莽一眼。
那眼神里沒什么歉意,反而帶著點被打擾的不耐煩,甚至……一絲不易察覺的輕蔑。
他從鼻腔里發出一聲短促的“嘖”,仿佛在嫌棄陳莽多事。
然后,他乾脆利落地鬆開了插銷。
既沒有把陳莽調好的重量恢復原位,也沒有任何表示歉意或理解的言語或動作。
就像什么都沒發生一樣。
轉身,邁著不緊不慢的步子,直接走向了旁邊另一臺空著的器械。
仿佛陳莽和他剛才短暫的交集只是一陣無關緊要的風。
蝴蝶機的配重片還保持著被他拔亂的狀態,孤零零地懸在那里。
陳莽站在原地,手里還拿著搖杯。
他看著眼鏡男施施然離去的背影,又看看自己被動過的手柄和配重片,一股難以言喻的憋悶感堵在胸口。
這都幾把什么人啊?
他太陽穴跳了跳,咬肌微微繃緊。
最終還是壓下那點火氣,認命地走過去,重新把插銷插回六十公斤。
又做了兩組夾胸之后,陳莽感覺胸肌已經完全熱開了。
他麻利地把相機調整角度擺好,就準備做平板槓鈴推胸。
從四十公斤開始,每次穩穩加二十公斤,動作標準,節奏控制得當。
一路熱身到一百二十公斤。
這個重量,他突破已經快一個月了,但絲毫沒有好高騖遠去盲目衝擊更大數字的意思。
哪怕身負系統,陳莽的訓練依舊脫胎於“穩扎穩打,厚積薄發”。
名字帶“莽”,心思卻縝密得很。
剛推完一組120公斤,正起身喘口氣擦汗的組間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