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的矮桌上,靜靜立著一瓶琥珀色的威士忌——這是吳浩特地帶來的“慰問品”。
他取了個厚底玻璃杯,從冰箱里剷出幾塊剔透的方冰,“哐啷”幾聲丟進杯底。
坐回躺椅,傾斜瓶身,金棕色的酒液順著冰塊緩緩流淌而下。
“噼啪…噼里啪啦…”
冰塊在冷冽酒液的衝擊下發出細密而清脆的爆裂聲,像微型的冰晶在歌唱,格外悅耳。
吳浩手腕輕晃,杯中液體旋轉交融,冰塊碰撞出細碎的叮咚。
他湊近杯沿抿了一口,冰涼的酒液滑過喉嚨,帶來一絲辛辣后的回甘,他滿足地長吁一口氣:
“嘖…夏天啊,還得是這口冰威士忌!”
話音剛落——
“砰砰砰!砰砰砰!”
宿舍門被敲得又急又響,透著一股火燒火燎的勁兒。
“來了來了!”吳浩趿拉著拖鞋去開門。
門外站著位“黃袍加身”的外賣小哥,手里兩大袋東西沉甸甸地往下墜,濃郁的孜然混合著炭火的焦香瞬間涌了進來。
“您好,您點的燒烤。”
“對對對!辛苦辛苦!”吳浩喜滋滋地接過那兩大袋人間煙火氣。
要說和這清爽的威士忌最配的?
那必須是辣得嘶哈的烤雞爪和嗦到停不下來的炒田螺了!
他把香氣四溢的燒烤在矮桌上一一擺開,金黃的雞爪、油亮的田螺、滋滋冒油的肉串……完美!簡直是給威士忌量身定製的下酒菜!
就在吳浩搓著手,準備大快朵頤的當口——
“咔噠。”
臥室門開了。
陳莽站在門口,頭髮睡得有點亂,眼神卻清醒得嚇人。他面無表情地盯著矮桌上那瓶威士忌和鋪開的燒烤盛宴,又緩緩抬起眼皮,目光幽幽地釘在吳浩臉上,那怨念幾乎要凝成實質:
“吳浩……你特么明知道我在備賽期不能碰高油高鹽,還特·意·跑·到·我·宿·舍·來·點·燒·烤?”
陳莽站在臥室門口的光影里,身形比記憶里似乎又精瘦了一些。
他臉頰兩側的咬肌輪廓此刻異常分明,如同兩道利落的括弧,深深嵌入下頜線旁。
將本就立體的五官襯得愈發稜角嶙峋。
高挺的鼻樑、深邃的眼窩在室內略顯昏暗的光線下投下清晰的陰影,透著一股被汗水反覆淬煉過的冷峻感。
哪怕外面是39度的高溫,他在室內也依然穿著長衣長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