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一錠銀子十兩重,絕不該是一個醫館學徒能夠擁有的,除非有景朝軍情司提供經費。
先前陳跡懷疑諜探就在醫館時,還嘲笑自己多疑,可當他真的看見證據,卻不禁深吸一口
氣。
這銀錠是佘登科的?還是劉曲星的?
……還是自己的?
陳跡將銀錠與磚頭塞回去,不動聲色的回到床上睡下。
……
……
清晨,雞鳴聲未起,床榻上正在睡覺的姚老頭,被院子里的動靜吵醒。
他穿上自己的白底黑布鞋,背著雙手慢悠悠朝門外走去,院子里,陳跡輕輕將剛挑回來的水
倒入水缸。
姚老頭看了看廚房里、趴在灶臺上睡著的劉曲星,又看了看精神奕奕的陳跡,皺著眉頭說
道:“……你給他熬死了?”
陳跡:“……沒有,劉師兄只是睡著了。”
姚老頭撇撇嘴:“雞還沒打鳴,你就弄出動靜把我吵醒,要不以后別讓雞打鳴了,你來打鳴
吧。”
陳跡笑了笑,并未將師父的話放在心上,他也算慢慢習慣了對方這張淬毒的嘴:“師父,我
去挑水了啊,雞鳴之前把水挑滿,不耽誤您給我們上早課。”
說著,他將袖口卷到手腕處,挑起扁擔往外走去。
然而還沒等陳跡走到門口,門外忽有銅鈴聲在遠方響起,那鈴聲清脆悅耳,由遠及近。
姚老頭皺了一下眉頭,竟快步走上前去,在陳跡出門之前將他拉回了屋里。
陳跡被扯得不由自主后退兩步,肩上的扁擔與木桶搖晃不停。
下一刻,有一隊人馬抬著一尊寶相莊嚴的佛像,在黎明的夜色中穿過安西街。
三十二位僧人身穿灰色僧袍,光著半邊膀子,穩穩當當的抬著碩大無朋的須彌座。
須彌座旁,還有僧人左手持銅鈴,右手持香火。偶爾左右手相擊,香火與銅鈴碰撞出絢爛的
火星與清脆的聲響。
那香火經久不熄,火星沖天而起,如火樹銀花,魚龍曼衍。
陳跡低聲問道:“師父,您拉我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