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陽光正好,陳跡拜托梁貓兒和佘登科,將他和竹椅抬到醫館正堂。
姚老頭給人診病,佘登科、梁貓兒給病患抓藥,陳跡就在一旁看著,像是要把門外照進來的陽光、安西街上的煙火氣,都留在腦海里。
若去了景朝,在他劍種門徑、山君門徑踏入尋道境之前,很難回來了。
劉曲星拎著豬肉、羊肉、魚,還有一籃子蔬菜和一壇子薛家老酒館的桂花米釀,喜氣洋洋的回到醫館。
姚老頭正坐在柜臺后面給人號脈,見他拎著一大堆東西進來,納悶道:“你把腦子賣了嗎,突然這么有錢”
劉曲星:師父您說什么吶,這是陳跡給我錢讓我去買的,他說中午要給大家做頓飯呢。”
姚老頭怔了一下,疑惑的轉頭看向陳跡。
劉曲星將東西拎到陳跡面前,竹筒倒豆子般將菜價一個個報出來:“今天豬肉四十一文一斤,羊肉三十四文一斤,魚是五十二文一條”
說罷,他又從袖子里拎出一串銅錢來:“這是找給你的零頭,我可一文錢都沒往自己兜里揣。
陳跡笑著接過銅錢:“謝謝師兄幫我買東西。
劉曲星樂呵呵的:“我把這些都拎去廚房,先幫忙把菜擇了。”
佘登科好奇問道:“陳跡,怎么突然想請大家吃飯了,有啥好事嗎
“沒啥好事,”
陳跡笑著回應:“我受傷的這幾天,大家照顧我也挺辛苦,你和劉曲星師兄幫我換藥包扎,梁貓兒大哥抬著我到處跑,師父還給我診病開藥,我請大家吃頓飯是應該的。
其實,如果條件允許的話,陳跡甚至想給劉曲星買一頂李記的櫻子瓦楞帽,給余登科買一身綢緞做的衣裳,給梁貓兒買一盒正心齋的點心,給姚老頭買一張新的竹椅。
但他明天傍晚就要離開了,去遙遠的景朝,來不及。
陳跡忽然說道:“對了,咱們醫館的一些瓦被草頂開了,應該是有鳥糞中落在房頂,糞中的草籽沒消化干凈,長出了柳樹苗。
柳樹苗對房頂的危害很大,如果不及時拔掉的話,以后恐怕會漏雨。”
。
“咱醫館的窗戶也該重新拿紙糊了,不然冬天肯定漏風。
兩位師兄的棉被也該去彈彈棉花了,不然不保暖。
姚老頭狐疑道:“你小子怎么像是交代后事似的突然絮叨起來了,放心,你那點小傷死不了。”
陳跡笑了笑不再多說什么,他怕再說一些,會被發現端倪。
此時,姚老頭拿起一張藥方:“你們誰去廣樂街一趟,將這兩副藥給王員外送去”
佘登科抬手:“師父,我去吧,廣樂街有點遠呢,我腿腳好。”
“行,那你去。
陳跡撐著竹椅扶手緩緩起身,他將袖子挽至小臂處,慢慢挪到后面廚房,與劉曲星一起摘菜。
劉曲星樂呵呵笑道:“師兄弟之間彼此照應是應該的,也不值當你這么破費,對了你這些錢從哪來的,家里給的嗎
“郡主給的。”
劉曲星砸吧砸吧嘴:“郡主人真好,好得不像達官顯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