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馮大伴沒聽懂。
靖王不再解釋。
靖王岔開話題,開口調侃道:“陳跡這小子聰明歸聰明,但還是涉世未深,他一心只想做出那替代糯米砂漿之物,卻沒想過,這改窯的技術才是真正的珍珠。”
馮大伴疑惑:“王爺要將這改窯技術買下來?”
靖王哈哈一笑:“買?先給這涉世未深的少年郎上一課。”
窯廠門口,陳跡正趕著牛車從外面回來,車上拉著高高摞起來的青磚。
梁貓兒與世子在后面推著車子。
一名漢子迎面走來:“小陳大夫,我有疑問,可否為我答疑解惑?”
陳跡喚了佘登科來牽牛,自己則拍了拍手掌上的灰塵,笑著說道:“可以,咱們去燒窯那邊說。你想問什么?”
卻見陳跡在窯前站定,隨手指著各處為漢子講解。
“小陳大夫,主煙道為何要埋在燒窯的正下方,難道不該是在后面豎起煙囪嗎?”
“要在正下方埋吸火孔,才能讓焰流在窯內形成倒卷。”
“小陳大夫,為何噴火空的大小,必須是爐柵的兩成?”
“因為再大就會將爐柵燒壞了。”
陳跡與一名漢子并排站在窯前。
兩人身后,一名漢子默默從懷里掏出一個小本子,用一個炭筆將陳跡的解釋記下來。
待到陳跡解答完,他又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將本子塞回懷里,繼續干活。
白鯉默默注視著陳跡挺直的瘦削背影,只覺得對方此時不像一位醫館學徒。
別管灰頭土臉發絲散亂的樣子有多狼狽,對方只消拍去身上灰塵,便像是一位傳道受業解惑的先生,溫和又從容。
這個溫和的少年,與那一夜斷刀的殺手,仿佛是割裂開來的兩個人。
如白天與黑夜般自然交替。
但她忽然發現,那軍匠的小動作,抬腳便朝陳跡走去告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