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同類了。
這是介知深離開后他唯一的想法。
先前因為對這個世界的陌生和不熟,他可以接受和介知深暫時放下恩怨去了解這個世界,但現在不能了。
以后連稱呼對方死對頭和打架都不行了,這世上沒有死對頭會親嘴叫對方老婆的。
如果此后再也回不到原世界,冉聽想,他會孤單一輩子。
房間里alpha的信息素在一點點消散,冉聽去關大開的窗戶,他住在三樓,離地面較近,好死不死,剛好看見介知深從大雨里漫過。
他看了一會,看介知深濕透的衣服,滴落水珠的頭發。
樓下的介知深像感應到了什么,大雨里的身形突然一頓,本來就走得慢,這一頓徹底在雨里站住,抬頭往冉聽家的窗戶上看。
冉聽手一縮,窗戶也不關了,慌忙地將窗簾拉上,與那道視線隔絕。
介知深的信息素像空調16度的冷風,開著的時候覺得冷,一旦關掉,沒一會就燥熱難耐。
冉聽靠在墻上發了很久的呆,突然被什么念頭操控著,不受控制地到廚房拿了一把水果刀進了浴室。
鏡子里,正面只能看到一半牙印,冉聽摸著后頸凸起的腺體,嗅著那股從他身體里散發出來的甜香,胸口漲得發緊。
他舉起水果刀,刀尖朝著腺體緩緩往下扎。
……只要毀掉這個腺體,只要毀掉它,他就再也不會被這股味道影響,再也不會依賴介知深。
‘唰’的一聲,刀尖在冉聽的腺體上劃開一條血痕,冉聽感覺到疼時沾血的水果刀已經掉在了地上,下意識摸向傷口,手掌濕潤,他低頭看著手上的血,嚇得后退一步。
“瘋了,我一定是瘋了。”冉聽自嘲地笑笑。
隨便在身上套了個短袖,冉聽捂著持續出血的腺體出了門。
出了小區向左拐有家小診所,雨下得大,多數路人在診所里躲雨,大廳擠滿了密密麻麻的人,冉聽踏進去,半個肩膀都是血,嚇得人群自動散開給他開道。
接診冉聽的是個男Omega,掀開冉聽的衣領他手一抖,忙去拿藥給他包扎,“怎么弄的?”
“……自己劃的。”
“自己劃的?”醫生用眼神暗示助理出去帶上門,待診室只剩下兩人,醫生才輕聲問:“為什么要劃自己這個地方,對Omega來說,腺體非常重要。”
“很重要嗎?”冉聽疼得汗水混著頭上的雨水從臉上往下滑,“只會散發味道,操控我的身體,我不想要這么一個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