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的氣氛有些低沉,面對面坐著的雙方,默契的都沒有說話。
全都等著對方先開口。
越是靜靜的對峙著,江豐年心中就越是驚訝。
按理說,在縣太爺的官威之下,哪怕你是慣常殺老虎為生的打虎英雄,也早就該忍不住說實話了。
可沒想到,面對父母官,靳安居然表現得,比自己更有靜氣,好像他才是七品縣令,而自己就像個新瓜蛋子。
終于,江縣令長嘆一口氣,貌似放棄了僵持,低聲道:
“其實本官也是偶然發現,縣城里面有人在公然售賣石炭,這才開始調查此事的。”
“只不過,調查剛剛開始不久,就驚動了背后之人,不久,一系列罪名就統統栽贓到了我身上。”
“若不是巡撫大人網開一面,給我一個機會自證清白,恐怕這不白之冤,我是背定了……”
江豐年面帶苦笑,說得悲慘,但靳安卻在他的話里,聽出了一些不同的意味。
“原來,那日老七在城里遇見的問價之人,是縣令的手下。”
“如此重罪壓在頭上,卻能被上官壓住不發,反而給了江縣令盡快自證清白的時間。”
“看起來,江縣令的后臺,不是一般的硬啊。”
想到這里,靳安微微一笑:
“既然大人有話直說,那我也不好再掖著藏著了。”
“實不相瞞,草民也是在山中打獵的時候,偶然間發現了石炭的存在。”
“后來多次見到,才推測其中應該有一座礦。”
這般說辭,聽起來比較合理,但江縣令卻用深邃的眼神看著靳安,仿佛要從他臉上看出話的真假。
半晌,江豐年臉色一沉,冷峻道:
“我對靳公子可謂推心置腹,沒想到,公子卻說話不盡不實。”
“既然你不想說,那邊算了,來人啊,送客!”
靳安雙眉一挑,還沒反應過來,一位管家模樣的老者就走到面前,作了一個“請”的手勢。
他站起身,面帶微笑拱手告辭,接著轉身出了門。
在他身后,江縣令的眼神中,帶著深深的失望。
他沒想到,自己已經將姿態放得如此低,卻仍然無法輕易感動靳安。
按理說,像這種村漢出身的人,不是稍微遇見禮賢下士一點的官員,就應該大受感動,甘愿赴湯蹈火的嗎?
“靳安,你可以不說,但遲早逃不掉將實話講出來。”
……
“實話可以講,但得拿實話來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