戌甲扭頭看向鄔憂,問道:“區別就是一句話,眼前有指望,心中那過好日子的念頭就由不得自己去混,便必定不會懶。”
坐起身子,活動一下胳膊,戌甲接著說道:“說來也荒唐,進欄樓前的那趟差,我曾聽到過山下的官、商在抱怨,說一些個百姓整天混日子,不好好干活,還喊窮喊累。其實看過幾日,我就全明白了,有沒有百姓混日子且不說,那些個官、商不少已經是相當于躺著在掙錢了,人都躺下了,那算不算混日子?”
鄔憂嗤地一笑,說道:“你這下一趟山,跟著坐一趟牢,竟像念了十年經似的神神叨叨。”
戌甲卻沒笑,只說道:“我被關在欄樓的屋子里時,但凡能時常有個去處,不必整日與幾面墻作伴,也不至于被逼得靠打磨、燒制棋子混日子。日子混多了,這些道理也就跟著想明白了。”
站起身來,抖了抖身上的草屑,戌甲問道:“還去不去看器學的比試?”
鄔憂搖了搖頭,說道:“我是不大想看了,你想看么?”
戌甲也搖了搖頭,說道:“術學都比成這樣了,那器學只會更加無聊、沒懸念,也無甚好看的,不如去我那邊。”
鄔憂不解地問道:“去你那邊作甚?”
戌甲說道:“我最近練了點東西,卻不知到底練得有用沒有。正好你是術學的,可以幫我驗一驗。”
鄔憂又湊近身,小聲問道:“莫不是什么克制術法的殺招么?”
戌甲推開鄔憂,說道:“你想哪兒去了,什么殺招不殺招的?就是應付術、器的一個手段,而且我還不一定能練成,那手段有些挑人。”
二人便沒去等著看器學的年試,而是到了對面戌甲常去的一處湖邊。戌甲先讓鄔憂等一會兒,自己轉身離去。過不多久,又提著一桿長槍回來。豎著長槍站在鄔憂面前,問道:“還記得我跟你說的入靜那事么?”
鄔憂點了點頭,反問道:“你這手段跟入靜有關?”
戌甲說道:“有關,還是我師傅先注意到的。前些年,一次偶然的機會,我發覺自己在入靜之后,竟能依著自己的念頭立刻醒來。只是再一想這入靜本不算個好事,立刻醒來也就是能少些危險罷了,所以并未太當一回事。可是從欄樓回來后,師傅卻說我既能立刻醒來,便該去練一練入靜,等練得一個念頭也能入靜了,便能拿來應付術、器了。”
鄔憂皺著眉,盯著戌甲好半天,才又問了一句道:“你是說憑著入靜之時對周圍靈氣的感知來影響乃至破壞術與器?”
聽鄔憂這么一問,戌甲想了想,答道:“是,也不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