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昭明厲聲打斷,聲音冷得像是結了冰。
他甚至沒等身后的侍衛完全跟上,猛地一扯韁繩。
駿馬吃痛,發出一聲長嘶,四蹄騰空,如一道離弦的黑色閃電,朝著定國公府的方向疾馳而去!
寒風將他的大氅吹得獵獵作響,墨發在身后狂舞。
他緊抿著唇,下頜線條繃得像拉滿的弓。
滿眼滔天怒意與被觸逆的暴戾。
難道這一年多來,她接近自己,服侍自己,最終的目的是嫁給二弟?
御書房的機要權衡,邊境的烽火連天,此刻都被拋諸腦后。
他腦海里只有一個念頭在瘋狂叫囂——
她竟敢!
做了他的女人,竟還敢嫁給別人!
……
是夜,楚菀兒倦極,在榻上安眠。
紫藤院雖得了國公夫人特批,每日可領三斤上好的銀霜炭,卻也只夠在前半夜維持些暖意。
到了后半夜,炭盆里的火光便漸漸微弱下去。
她睡得并不踏實,夢中只覺得冷颼颼的,寒氣像是無孔的針,從錦被的縫隙里鉆進來,刺入肌骨。
她下意識地想蜷縮起身子,卻發現自己手腳一陣莫名的發軟,使不上力氣。
是炭燃盡了嗎?
她迷迷糊糊地想,張口想喚睡在外間的藝芝添些炭火。
喉嚨里卻只能發出幾聲模糊的、嘶啞的氣音,連她自己都聽不真切。
這是……病了?
她心中警醒,強撐著精神,細細體察自己身體內里的狀況。
氣息雖弱卻未紊亂,脈象雖虛卻并非急癥之兆,除了這突如其來的無力與失聲,并無其他病癥。
正暗自驚疑不定時,床榻邊厚重的帷幔被人悄無聲息地掀開了一道縫隙。
凜冽的寒氣混著清冽的男性氣息一同涌入。
她嚇得心臟驟停,猛地睜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