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昭明獨自站在窗前,望著窗外沉沉的夜色,眼底滿是勢在必得。
……
翌日,太夫人院里的花廳內(nèi)。
暖閣里熏著淡淡的檀香,太夫人正與幾位老嬤嬤摸骨牌。
國公夫人在一旁陪著說話,譚芷柔則乖巧地坐在下首,手里剝著橘子,耳朵卻豎得老高。
一個管事嬤嬤腳步輕輕地進(jìn)來,在國公夫人耳邊低語了幾句。
國公夫人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失聲道:“什么?聽雪閣?!”
“嘩啦”一聲,太夫人剛摸起的一張牌掉在了檀木桌面上,發(fā)出了清脆的聲響。
她緩緩轉(zhuǎn)過頭,那雙歷經(jīng)風(fēng)霜卻依舊銳利的眼睛盯著國公夫人:“你剛才說……哪里?”
國公夫人壓下心驚,連忙回道:“母親,是昭明……他今早下令,讓楚菀兒從紫藤院搬出來,住進(jìn)……聽雪閣?!?/p>
“胡鬧!”太夫人猛地將手中的牌拍在桌上,臉色沉了下來。
那里鎖著她此生最大的屈辱和恨意,鎖著那個狐媚子柳氏和她未出世就夭折的孽種!
那是不祥之地,是連她都不愿輕易提及的忌諱!
譚芷柔給太夫人剝橘子的手停了下來,長長的指甲無意識地掐進(jìn)了飽滿的橘瓣里,汁水染濕了她的指尖。
她抬起頭,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驚訝與不解,聲音嬌柔:“姑祖母,聽雪閣……是很好的院子嗎?比紫藤院好很多?”
“好?自然是‘好’得很!那可是個會吃人的地方,專吞那些不知天高地厚、妄想攀附的狐媚子!”
譚芷柔還從未見過這位姑祖母發(fā)這么大火。
國公夫人連忙打圓場,同時也是在解釋給太夫人聽:“母親息怒,昭明那孩子或許是想著,菀兒既然要嫁給凜淵沖喜,住在離毓德院近些的聽雪閣,也方便她隨時照應(yīng)凜淵的病情,免得來回奔波?!?/p>
這個理由,是觀止對外統(tǒng)一的說辭。
太夫人冷哼一聲。
譚芷柔聽著,心里又酸又急。她放下橘子,拿起帕子擦了擦手,湊到太夫人身邊,帶著幾分撒嬌的意味,輕聲試探:“姑祖母,那個楚姑娘……究竟是個什么人???竟能讓昭明表哥親自安排她的居所?”
太夫人瞥了她一眼,見她小臉上寫滿了在意,不由得拍了拍她的手背,語氣放緩了些,帶著一種居高臨下的安撫:
“柔兒,你不必把她放在眼里?!?/p>
她頓了頓,拿起茶盞輕輕撥弄著浮沫,話語輕蔑卻帶著定論:
“不過是個懂些醫(yī)術(shù)、模樣還算周正的孤女罷了。”
“終究是上不得臺面的,與你如何能比?你才是我們自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