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珠聽得臉色發白,后背沁出冷汗:“姑娘,這……這會不會太冒險了?萬一查出來……”
“查出來?”譚芷柔嗤笑一聲,眼神倨傲,“誰會查?誰又敢查到我頭上?不過是一個無依無靠的孤女罷了!”
“就算伯母心里有疑,沒有真憑實據,她難道會為了一個名聲盡毀的賤人,來得罪我們譚家,得罪她未來的嫡親兒媳嗎?”
她拍了拍翠珠的肩膀:“把事情辦干凈點,多用幾層人手,銀子不是問題。”
翠珠深知自家姑娘的脾氣,也知道此事已無轉圜余地,只得硬著頭皮應下:“是……奴婢明白了,這就去聯系。”
譚芷柔看著翠珠退下的背影,眼底閃過兇狠。
楚菀兒,等著吧,大相國寺,就是你的身敗名裂之地!
我看你到時候,還怎么得意!
……
靳昭明處理完公務,已是夜深。
他靠在椅背上,揉了揉眉心,隨意地問侍立在旁的觀止:
“她……近日可還老實?”
這個“她”指的是誰,主仆二人心照不宣。
觀止回稟:“回公子,楚姑娘近日足不出戶,一直在聽雪閣內點燈熬油地為二公子抄寫祈福經文,十分虔心。”
房間內陷入一片短暫的沉寂。
靳昭明端著茶盞的手指尖微微收緊。
他面無表情,但周身的氣息似乎更冷冽了幾分。
為二弟抄經?還十分“虔心”?
一股無名火夾雜著難以言喻的酸澀在他心底悄然蔓延。
但他終究什么也沒說,只是將茶盞不輕不重地擱在了桌上。
觀止察言觀色,又小心翼翼地補充了一句:“還有……公子先前吩咐的那幅畫,也已經送到聽雪閣了。”
“畫?”
靳昭明抬眼,眸中閃過疑惑,“什么畫?”
觀止提醒道:“就是那幅您臨摹的《虞山林壑圖》……”
經此一提,靳昭明才恍然想起似乎是有這么回事。
他記得楚菀兒喜歡倪云林那老叟疏曠的筆意,他便隨口吩咐觀止去尋真跡。
觀止尋來后,前幾日他得空,正在鑒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