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昭明沉聲道:
“把今年我放在十三行海上貿易的收益拿出來,置辦聘禮。”
觀止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公子!十三行今年的船利……那、那數額巨大,是您經營多年……而且二公子娶親,自有府里來出聘禮,您作為長兄可以添彩,卻不必如此破費……”
那是靳昭明最重要的一條錢脈,收益之豐,足以支撐一支小型軍隊的消耗用度!
如今竟要全部拿來……幫自己的弟弟置辦聘禮?
若真如此,莫說是娶一個沖喜的二少奶奶,便是聘一位真正的公主也綽綽有余!
靳昭明側過頭,眼神在跳躍的燭光下幽深得可怕,嘴角甚至勾起一絲近乎殘忍的弧度,一字一句地糾正他:
“誰說……那是給她做二少奶奶的聘禮?”
他微微前傾,那強大的壓迫感讓觀止呼吸一滯。
“那是我靳昭明,納她楚菀兒為貴妾的聘禮。”
“……”
觀止只覺得一股寒意從腳底直竄頭頂,渾身血液都涼了。
大公子他失了智啊!
不是說好了和楚姑娘玩玩而已嗎?!
怎么突然就要和自己的弟弟搶老婆啊!!
“公子!不可!萬萬不可啊!”
觀止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若是傳出府去,您和二公子的未婚妻……莫說太夫人和夫人容不下楚姑娘,便是御史臺的彈劾奏章,明日就能堆滿陛下的御案!您這是……這是要親手將楚姑娘推向死路啊!”
靳昭明當然知道這驚世駭俗,形同玩火。
但他胸腔里那股無處宣泄的暴戾與絕對的占有欲,驅使著他必須用最極端的方式宣告主權。
沉默在書房里蔓延。
許久,靳昭明才緩緩閉上眼,再睜開時,眼底的瘋狂已被一種更為深沉、更為可怕的冷靜所取代。
“你說得對。”他聲音低沉,帶著一種掌控全局的冷酷,“這樣對她,確實太招搖了。”
觀止剛松了半口氣。
卻聽靳昭明繼續道,每一個字都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
“這樣吧,聘禮的事,你暗中去辦,把這天下如今的奇珍異寶都搜羅來。”
“……”
合著勸了半天,也只是從大張旗鼓地辦,變成了暗中去辦。
觀止苦著張臉,領命而去。
靳昭明獨自站在窗前,望著窗外沉沉的夜色,眼底滿是勢在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