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菀兒袖中的手緊握成拳,指甲深深陷進掌心。
現在不是起沖突的時候。
她要韜光養晦,等待時機離開。
而不是鬧得人盡皆知,讓自己成為更多人的靶子。。
想通了這一點,楚菀兒微微頷首,“既然如此,一切就依你的意思辦吧。”
張婆子果然受用,臉上的假笑真了幾分,腰板也挺直了些:
“姑娘信得過,是老奴的福分。”
說著,她不等楚菀兒回應,便自作主張地走向內室。
她伸手就想去挪動楚菀兒放在內室架子上的幾個瓷盅,嘴里還念叨著:“這些瓶瓶罐罐擺在明面上,實在不雅觀,老奴幫姑娘收到柜子里去……”
“媽媽且慢。”
楚菀兒聲音溫和地響起。
張婆子手一頓,回頭笑道:“姑娘放心,老奴手穩當得很。”
但那瓷盅光滑圓潤,里面裝了東西,分量十足。
張婆子心下有些托大,動作便毛躁了些,指尖一滑——
“哐當——啪!”
一連串清脆刺耳的碎裂聲驟然響起!
幾個瓷盅接二連三地從她手中脫落,重重砸在青磚地上,瞬間四分五裂!
里面或瑩潤或濃稠的藥膏濺得到處都是,一股濃郁復雜的草藥氣味立刻在空氣中彌漫開來。
“哎喲!瞧老奴這笨手笨腳的!”
她反應過來,也不去收拾碎片,就那么福了福身子,有些輕蔑地道:
“姑娘恕罪!都是老奴不當心!這……這罐子多少錢?老奴賠!”
心里卻暗道:一個孤女閑暇時擺弄的玩意兒,能值多少錢?
直到張婆子自己都覺得氣氛冷場,無比尷尬時,楚菀兒才輕輕嘆了口氣。
“媽媽,這哪里是幾個罐子的錢能解決的事……”
楚菀兒緩步上前,目光落在那些潑灑一地的藥膏上。
“這摔碎的,是給二公子調理身子的‘固本培元膏’,里面用了上好的老山參和雪山靈芝,光是搜集藥材就耗費了數月。”
她頓了頓,指向另一灘色澤不同的藥膏:“那是為國公夫人精心調配的‘養榮駐顏露’,用了南海珍珠粉和數十年的首烏精粹,最是養人。”
楚菀兒沒說謊,那些藥材確實是國公夫人賞給她制藥用的。
張婆子越聽,身子抖得越厲害,額頭上冷汗涔涔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