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菀兒本不想再麻煩他,但抬頭看了看日頭,估算了一下步行回大相國寺的時間,確實有些緊張。
她猶豫了一下,終究還是擔心誤了時辰引來麻煩,便點頭應下:“如此……便多謝王公子了。”
“姑娘稍候。”王輔仁說完,便快步走出醫館去尋馬車。
他剛一離開,藝芝便湊到楚菀兒耳邊,壓低聲音,擔憂地問:“姑娘,這個人……可靠嗎?”
楚菀兒目光望著門外,低聲道:“他身著生員服制,是有功名在身的秀才,最重聲譽德行。”
“方才他言行守禮,眼神清正,不似奸邪之輩。”
“況且……眼下,我們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只能賭一次。”
不一會兒,王輔仁便帶著一輛青帷小車回來了。
他周到地請楚菀兒主仆上車,自己則步行跟隨在車旁,保持著恰當的距離,一路將她們送回了大相國寺山門附近。
楚菀兒下了馬車,再次向王輔仁鄭重施禮:“今日多謝王公子仗義相助,感激不盡。”
王輔仁連忙還禮:“姑娘言重了,不過是略盡綿力。只是……還不知姑娘芳名……”
他滿臉通紅,眼神低垂,不敢看她。
“楚菀兒。”
她坦然告知。
“楚姑娘。”王輔仁將這名字記在心里,再次保證道,“姑娘所托之事,輔仁必當親自送到,請姑娘放心。”
他頓了頓,補充道,“姑娘日后若是還有何需相助之處,可再來濟世堂留話。”
……
放生池邊,潭水清冽。
有知客僧在一旁陪著,說著放生的功德,譚芷柔表現得興致勃勃,親手將幾尾小魚放入池中。
翠珠過來,低聲耳語。
譚芷柔手上動作一頓:“……有男人送她回來?”
“千真萬確,姑娘!”翠珠篤定地點頭,“奴婢看得清清楚楚,是個年輕書生模樣的男子,一直將她們送到山門附近,楚姑娘還下車與他說話了,二人頗為熟稔。”
譚芷柔興奮地攥緊了手中的帕子。
“這可是你自己找死,怨不得我!”
她仿佛已經看到了楚菀兒身敗名裂、被萬人唾棄的場景,心中涌起一股扭曲的快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