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病根,連府里常用的太醫也只是模棱兩可地說“體虛受寒”,從未有人如此精準地一口道破源于產后!
當年生下小兒子凜淵,那孩子先天不足,奄奄一息。
她月子里日夜憂心,以淚洗面,未曾好好將養,這才落下了這纏磨她多年的病根!
楚菀兒看著她震驚的眼神,便知自己判斷無誤。
她不再多言,迅速取出金針。
“夫人,得罪了。”
譚芷柔看她要下針,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楚菀兒你敢!”
國公夫人氣若游絲:“……讓她試試……”
譚芷柔愣住。
只見楚菀兒素手翻飛,下針如行云流水。
神奇的是,隨著金針的刺入和微妙的捻轉,國公夫人只覺得一股溫煦的熱流自針尖注入,那冰寒絞痛的小腹仿佛被放入了暖爐之中。
寒意迅速驅散,劇痛隨之緩解。
那欲裂的頭痛也如同被一只溫柔的手撫平,漸漸消散。
不過片刻功夫,她緊蹙的眉頭完全舒展,按著腹部的手也松了開來,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國公夫人渾身脫力般地靠在軟枕上。
雖然虛弱,但那折磨人的痛苦已然消失。
滿屋子的人都看得呆了,看向楚菀兒的眼神充滿了震撼與敬畏!
譚芷柔站在一旁,眼睜睜看著楚菀兒不過幾針,便緩解了國公夫人的急癥。
她臉上那副準備看楚菀兒出丑、甚至被治罪的神情徹底僵住。
楚菀兒沉穩起針,聲音平和:“夫人此乃產后失調,久郁成疾。但欲除病根,需長時間湯藥溫養,切忌勞心憂思,需安心靜養?!?/p>
她目光掃過之前被隨意擱置的丹藥瓶,輕聲道:“菀兒之前獻上的丹藥,于溫養安神上,正有些微效用?!?/p>
國公夫人靠在榻上,目光復雜地看著楚菀兒。
這一次,是真正將她看進了眼里。
這個她一直視為沖喜工具、甚至隱隱提防的孤女……
沒想到,她的醫術如此高明!
她緩緩抬手,親自將那個小瓷瓶拿了過來,緊緊握在手中,仿佛握著什么珍貴之物。
再開口時,語氣里帶著前所未有的鄭重,甚至有一絲不易察覺的緩和:
“今日……多虧你了。這藥,我會用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