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怎么了?
只見孫乾好半天才勻過氣,他激動地對著張昀連連拱手,聲音都有些發顫:
“允昭郎君!今日……今日醍醐灌頂,勝讀十年之書!君今日所言字字珠璣,振聾發聵!乾此刻心緒如沸,腦中混沌一片……”
他有些語無倫次,但是卻越說越快。
“非是乾身體有恙,實是郎君智慧如海,吾心神激蕩,難以自持!必須立即尋個僻靜之處,將郎君方才那些金玉良言、至理要訣一一筆錄下來,細細參詳!”
“請恕乾失禮,先行告退!改日……改日定當再來叨擾求教!”
張昀有點尷尬,朝他拱了拱手,說了句“請便”。
就看孫乾甚至顧不上禮數周全,急匆匆撥轉馬頭,朝著后方押送行李的輜重車隊趕去。
張昀看著孫乾近乎“落荒而逃”的背影,暗自擦了一把冷汗。
呃……
我是不是有點用力過猛了?
怎么跟傳銷現場似的?
唉,下次跟他聊天得悠著點,萬一給他侃出個心臟病,他倒是‘朝聞道,夕死可矣’,我這罪過可就大了!
張昀正在這兒暗自反思。
卻不知道在他和孫乾閑聊的時候,在距離兩人不遠處,還有一位本想上來聯絡感情的劉姓學渣。
在聽了兩句“何陋之有”“師者傳道”之后,他便決定還是換個人聯絡感情,直接調轉馬頭改找自己的云妹去了。
一日之后,隊伍轉為水路,沿著沂水南下,順流而行,不過三日便抵達了下邳城。
因為要在附近進入泗水,劉備便決定大軍在下邳休整一日。
新任的下邳相曹豹得知劉備率軍前來,便在城中設下宴席,款待劉備及其軍中諸將。
曹豹本就不擅飲酒,加上肩胛附近被捅的那一槍尚未痊愈。此時的他面上帶著幾分病容,端坐在主位之上,面前放著的是一個水壺,和眾人舉杯皆是喝的清水。
主人如此,席間眾人自然也不好開懷暢飲,整個宴席氛圍便顯得頗為克制、舒緩,少了幾分喧鬧。
張飛幾次想舉杯豪飲,但在自家兩位哥哥凌厲的眼神中,還是悻悻地把已經攀上酒壇的手,收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