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廣陵郡,太守趙昱為笮融所害,城池遭到洗劫。陶恭祖手中的兵力掌控三郡(彭城、下邳、東海)都捉襟見肘,只怕無力看顧廣陵。聞袁術曾自封‘徐州伯’,把徐州視作囊中之物……”
“以此人桀驁跋扈,目空四海之性情。前番慘敗于曹操之手,元氣大傷,必思他處彌補!廣陵郡毗鄰九江,其人有機會唾手得一富裕大郡,又怎會錯過?”
“至于和陶謙昔時同盟的情誼,想必也不會成為阻礙。畢竟袁公路視天下人皆為袁氏走狗,取其屬地,不過是取回囊中之物罷了!”
“允昭之意是?”劉備目光一凝。
張昀直言道:“曹操既退,若陶恭祖真有心相讓州牧之位,想必會在今晚宴上重提此事。”
“以昀之見,主公若接此位,兩三年內未必能理順徐州盤根錯節的勢力,而亂世之中,時間最貴!
“與其得此空名,然后被架上高位虛應其事,不如謀幾分實利。主公推辭州牧之位后,可順勢請纓為陶恭祖鎮守廣陵,抵御袁術的侵擾。”
張昀雖然知道歷史走向,但到了這么具體的事兒上,他也不知道袁術這個時間會不會真打廣陵,更不確定對方是否已自封“徐州伯”。
這些都不重要。
他真正的目的,是避免劉備進駐小沛。
小沛地處青、兗、豫、徐四州交界,說是屯兵,實則是被推到最前線擋刀。
北有曹操,南有袁術,東邊是臧霸和昌豨。
在那兒待著,根本沒可能發展,純粹是浪費時間!
按原有的軌跡,陶謙就是看劉備比較能打,把他放在那兒,是替徐州擋住曹操和袁術的兵鋒。
不過現在你陶謙把話說的那么漂亮,連州牧之位都肯讓,我只要你一個鞭長莫及的廣陵……
你不會不給吧?
劉備聽罷,眉頭微蹙。
他心中有些抵觸,總覺得這樣討價還價,有點挾恩圖報的意味,非君子所為。
可張昀先前那一長串的鋪墊,終究發揮了作用。
如今二袁勢大,漢室傾頹,若連立足之地都沒有,何談匡扶漢室?
那份源于理想主義的遲疑,終究被現實壓了下去。
“若……陶使君不許呢?”劉備躊躇道。
“那便說明,他這讓賢本就沒安好心,主公也無需再糾結了。”張昀語氣平淡,“畢竟連一個郡都不肯‘托付’,還說要托付徐州?”
“這州牧之位,不接也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