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術是越想越生氣!
此番他調兵遣將,本欲席卷廣陵全郡,未料反遭此喪師之辱!更是徹底打斷了其圖謀徐州的大計!
他盛怒之下,竟是喝令左右要將劉勛推出去斬首!
帳下諸將聞聲駭然,紛紛出列求情!
一方面,劉勛乃是袁術麾下屈指可數的大將。
除孫家軍眾人外,袁術帳下還能率軍獨當一面者,唯紀靈、劉勛、橋蕤三人而已!
再說了,勝敗乃兵家常事,哪有因一敗便斬殺大將的?
今日斬劉勛若不求情,他日己身戰敗,又當如何?!
文臣之中,如閻象、袁渙者亦是跟著勸諫袁術,萬不可擅殺大將。
袁術本就是盛怒之下的口不擇言,借著眾人求情的臺階,便順勢放了劉勛一馬。
劉勛驚魂未定,叩首謝恩之余,下意識推諉道:“此敗……實乃誤信參軍劉曄之計!若非其攛掇首日便‘一鼓作氣,傾力攻城’,稍留余力之下,我軍斷不至于營中混亂,從而為敵所趁遭此大敗!”
袁術先是斥責:“接城首日全力猛攻,何錯之有?況且最終下決斷者,非汝耶?”
他言罷微頓,語氣轉為深沉:“然……劉子揚者,乃阜陵王劉統嫡孫!前番阜陵國除,其未嘗沒有奔走長安李傕處謀求復國的心思。”
“此中深意難測……汝日后再用此人,需存三分小心。”
經此一番言語,袁術怒氣漸平,揮手令劉勛歸列,旋即環視眾人,恨聲道:
“廣陵未克,實乃吾心頭之刺!斷不能令那賣履織席之徒如此猖狂得意!爾等何人愿率軍再征,為吾一雪前恥?!”
此言一出,帳下諸將盡數低頭不語。
他們方才皆已聽聞劉勛細說戰況,心知這廣陵城絕不是什么能隨意拿捏的軟柿子。
其城池之堅固,守將之悍勇令人暗暗心驚。劉子臺此戰并無大錯,不過一個疏忽便遭此慘敗,他們自問未必能做得更好,因此誰也不愿去觸這個霉頭。
文臣這邊也是一片默然,終究還是主簿閻象出班諫道:
“將軍(袁術現在應該是后將軍,工作的時候稱職務),我軍實力雖雄冠諸鎮,然兵力實已捉襟見肘!”
“前有紀將軍(紀靈)督兩萬兵馬攻打宛城(南陽郡治);后有孫伯符亦是將兩萬之眾圍困舒城(廬江郡治);吳景、孫賁二將在丹陽正忙于彈壓郡內豪強作亂;相鄰的吳郡僅得一半,且郡治吳縣尚未入我軍之手。”
“如今縱使召回橋將軍(橋蕤)麾下的萬余兵馬,壽春可用之兵,亦不過三萬之數。”
“方才據劉將軍(劉勛)所言,那劉備非同小可,兼之廣陵城防森嚴。若我軍欲再度興兵討伐,少說也需兩萬精銳。如此一來,壽春所余僅萬人矣!”
“倘若他處再生變亂,我軍將再無兵力可調,局勢必將陷入被動啊!”
袁術聞言不耐道:“兵寡?再募便是!此等借口,安能阻我伐罪之師?!”
閻象急道:“縱使征募新卒,亦需操練成軍……”
“那便加緊操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