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桓的目光越過那些黑衣士兵,直接落在了教授和躺在地上的林鋒、吳哲身上。他的心臟猛地一沉。
『放下他們!』齊桓的聲音通過擴音器傳出,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你們是誰?立刻表明身份!』
教授揮了揮手,示意手下暫停動作。他好整以暇地看著齊桓,臉上帶著一絲玩味的笑容。
『士兵,我想你搞錯了一件事。』教授的聲音同樣通過擴音設備傳了過來,清晰地響在每個老A隊員的耳邊,『你們現在看到的,是一次科研事故現場。而我們,是來處理事故的專業團隊。至于地上這兩位……他們是珍貴的樣本,需要立刻被帶回實驗室進行隔離觀察。』
『我再說一遍,放下他們!』齊桓的槍口穩穩地指著教授,『他們不是樣本,是我的戰友!』
『戰友?』教授笑了起來,『一個差點把方圓十公里夷為平地的“戰友”?一個身體里蘊含著足以顛覆現有物理學框架能量的“戰友”?士兵,你對你的“戰友”一無所知啊。』
齊桓的瞳孔微微收縮。
對方顯然知道很多內情。
袁朗的“焦土”指令在他腦中回響——抹除目標區域內的一切不穩定因素,無論是敵是友。
這個命令本身就說明,林鋒身上發生了超出軍方控制的事情。
『我不需要知道那些。』齊桓的聲音變得低沉,『我只知道,他們是我的兄弟。誰想從我面前帶走他們,就從我的尸體上跨過去。』
『說得真感人。』教授鼓了鼓掌,『但是,你的上級可不是這么想的。讓我猜猜,你接到的命令,是不是“焦to”?焦土計劃,對嗎?一個很形象的詞。將這片土地上的一切,連同你的兩個“兄弟”,一起燒成白地,確保秘密不會外泄。』
齊桓的心臟狂跳。
對方連“焦土”這個代號都知道!
他身后的老A隊員們也出現了輕微的騷動。他們都接到了命令,但命令的殘酷性,此刻被敵人血淋淋地揭開,讓他們難以接受。
『你在動搖我的軍心。』齊桓冷冷地說道。
『不,我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教授攤開手,『你們的長官,那個叫袁朗的,他很理智,理智到可以犧牲任何人,包括他最得意的兵。他知道這東西處理不了,所以選擇最簡單的方式——毀滅。而我們不同,我們是“銜尾蛇”,我們追求的是認知,是進化。你眼前的林鋒,就是進化的鑰匙。把他交給我們,才是對他最好的選擇。我們能救他,而你們,只會殺了他。』
『“銜尾蛇”?沒聽說過。』齊桓的眼神沒有絲毫動搖,『我只相信我手中的槍。我的命令是處理這里的一切,而你們,現在也屬于“這里”的一部分。』
『冥頑不靈。』教授臉上的笑容消失了,『你真的以為,憑你們這幾個人,幾桿破槍,就能阻止我們?你以為我們為什么會比你們先到?因為從一開始,這里的一切就在我們的監控之下。包括你們那個可笑的“焦土”計劃。』
他抬起手腕,一個全息屏幕在他面前展開,上面顯示的,是袁朗在臨時指揮部下達命令的畫面。
雖然沒有聲音,但那冰冷的口型,齊桓看得一清二楚。
『執行。』
齊桓身后的隊員們看到了那個畫面,呼吸都變得沉重。
『看到了嗎?』教授的聲音帶著一絲憐憫,『你們只是被派來送死的棋子,順便銷毀證據。而你們想保護的人,正是你們要銷毀的核心。多么諷刺。』
齊桓沉默了。
他知道,對方說的是事實。
袁朗的命令,高城的遺言,都指向了一個冰冷的結果。
但他無法接受。
他想起了林鋒在新兵連的驚艷,想起了他在草原五班創造的奇跡,想起了吳哲那總是充滿智慧和一絲狡黠的眼睛。
這些人,是活生生的兄弟,不是報告上可以被抹除掉的代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