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鋒的意識空間內,與系統顧問的對話仍在繼續。
『那么,我的宿主,我的……戰友。你準備好,做這個選擇了嗎?用你一個人的『可能消失』,去換取他們所有人的『一定能活』。』
那個溫和的聲音沒有催促,只是平靜地陳述著一個事實,一個擺在天平兩端的、不等價的交換。
林鋒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他反問了一個似乎毫不相干的問題。
『齊桓,拓永剛,小莊,還有那些我叫不出名字的隊員……他們都是什么樣的人?』
系統顧問沉默了片刻,似乎在理解他問題的意圖。
『齊桓,A大隊的老隊員,性格堅韌,經驗豐富,是袁朗最信任的副手之一。他把每一個隊員都看作自己的兄弟,愿意為他們擋子彈。』
『拓永剛,性格火爆,為人直爽,訓練起來不要命。他最大的夢想,就是在戰場上轟轟烈烈地干一場,而不是窩囊地死去?!?/p>
『小莊,年輕,有天賦,但實戰經驗不足。他很崇拜你和齊桓這樣的老兵,把他帶出來,是他班長的遺愿?!?/p>
聲音頓了頓,繼續說道。
『至于其他人,他們都是從全軍各大單位里百里挑一的精英,每一個人背后,都有一個家庭在等著他們回家。他們是兒子,是丈夫,也是父親?!?/p>
林鋒的意識體,那團模糊的光影,輕輕地顫動了一下。
『袁朗呢?他為什么要做這一切?』
『因為他看見了?!幌到y顧問的聲音里多了一絲沉重,『他看見了這個世界正在被侵蝕的真相,看見了那些無聲無息消失在黑暗中的戰士。他選擇扛起這份責任,哪怕不被理解,哪怕要背負罵名。他想給這個世界,也給他的兵,爭取一個還有希望的明天。』
『吳哲呢?他為什么要燃燒自己?』
『因為他是吳哲。』系統顧問的回答簡單而直接,『他是一個純粹的理想主義者,一個愿意為了守護多數人而犧牲自己的學者。他看見了病毒,就本能地選擇成為抗體,這是他的人生信條,無關命令,無關利益。』
林鋒『聽』完了這一切。
他沒有再問。
那些在戰場上并肩作戰的面孔,那些或粗獷或年輕的吶喊,那些在絕境中依舊沒有放棄的眼神,在他的意識中一一閃過。
他想起了新兵連的史今,想起了草原五班的老馬,想起了鋼七連的伍六一和高城。
他想起了自己來到這個世界的初衷。
不僅僅是活下去,更是為了彌補那些遺憾,為了守護這些可愛又可敬的人。
『我明白了?!?/p>
林鋒的意識波動變得平穩。
『這不是一道選擇題?!?/p>
『是的?!幌到y顧問回應道,『這不是選擇,這是責任?!?/p>
『告訴我怎么做?!?/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