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朗的指揮終端,黑屏了。
成才的狙擊鏡測距功能,消失了。
所有人的單兵通訊系統(tǒng),都變成了一塊無用的廢鐵。
短暫的混亂之后,一個用盡全身力氣的吼聲,壓過了戰(zhàn)場上所有的槍炮聲。
『Emp!是Emp攻擊!』
袁朗扯下已經沒用的耳機,狠狠砸在地上。
『所有人,放棄電子設備!切換備用方案!回歸原始戰(zhàn)斗模式!用你們的眼睛和耳朵去戰(zhàn)斗!』
他的吼聲,在混亂的戰(zhàn)場上,顯得有些微弱,但卻精準地傳達到了每一個A大隊隊員的耳朵里。
這是刻在他們骨子里的訓練本能。
『收到!』
『明白!』
齊桓不再管那昂貴的瞄具,直接切換到步槍自帶的機械準星。
成才也放棄了復雜的測距和風偏計算,憑著肌肉記憶和直覺,重新舉起了槍。
『全員注意!』袁朗的聲音再次響起,這一次,他用的是最原始的喊話,『以我為中心,三人戰(zhàn)斗小組,重新編組!交替掩護,穩(wěn)住陣腳,然后給我往前壓!讓他們看看,沒了那些鐵疙瘩,我們照樣是他們的爺爺!』
A大隊的混亂,僅僅持續(xù)了不到三十秒。
三十秒后,這臺精密的戰(zhàn)爭機器,切換到了另一種運轉模式。
一種更古老,卻同樣致命的模式。
蝎子的部隊,剛剛因為A大隊攻勢的停滯而歡呼,卻發(fā)現,對面的火力,以一種更加蠻不講理的方式,重新覆蓋了過來。
沒有了精確制導,卻多了無數配合默契的交叉火力網。
沒有了電子索敵,卻多了無數雙在硝煙中尋找目標的銳利眼睛。
戰(zhàn)爭,回到了它最原始,也最殘酷的形態(tà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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避難室內。
林鋒緩緩走向倒在地上的兩具軀體,一具是生命的燃盡,另一具則是任務的終結。
他俯下身,在“吳哲”的身體上摸索著,動作沒有一絲一毫的遲疑。他無視了那把插在胸口的軍刀和已經凝固的血液,伸手探入其作戰(zhàn)服一個極為隱蔽的內袋。
角落里的陳教授看著這一幕,眼眶欲裂。
『住手!』他終于找回了自己的聲音,發(fā)出一聲嘶啞的喊叫,『你還要對他做什么?!他已經……他已經為你死了!』
林鋒的動作沒有停頓。
他從內袋里取出了一枚被特殊材料包裹的數據芯片,芯片上還帶著吳哲身體最后的余溫。
他站起身,轉身面向幾乎崩潰的科學家,將那枚芯片舉到眼前。
『這是吳哲的‘保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