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哲看著林鋒,看著他臉上與年齡不符的冷靜和決斷。
他忽然覺得,自己之前對林鋒的所有判斷,可能都是錯的。
這個來自A大隊的“問題兒童”,他身體里隱藏的秘密,或許比那個深坑里的怪物,還要令人好奇。
『我需要武器?!粎钦苷f道,聲音里帶著一絲不易察uc的沙啞,那是劫后余生的疲憊。
『我的手槍,在這種環(huán)境下,跟燒火棍沒區(qū)別?!?/p>
『我知道哪里有。』林鋒回答得很快,沒有絲毫猶豫。
他轉(zhuǎn)身,望向來時的方向,目光穿透了層層疊疊的黑暗林木。
『那些“黃雀”的臨時營地,離這里應(yīng)該不遠。他們的人都陷在了那里,裝備,應(yīng)該還是完整的?!?/p>
吳哲的眼睛亮了一下,隨即又暗了下去。
去敵人的營地?這無異于自投羅網(wǎng)。
『你要……一個人去他們的營地?』他試探著問,話語里帶著審視。
『不?!涣咒h搖了搖頭,轉(zhuǎn)過身,目光直視著吳哲。
『是我們?!?/p>
這兩個字很輕,卻帶著一種不容辯駁的力量。
吳哲沉默了。
他看著林鋒的眼睛,那雙眼睛里沒有瘋狂,沒有賭博,只有一種近乎冷酷的計算。
他是在陳述一個既定事實,而不是在征求意見。
吳哲的內(nèi)心在進行著劇烈的斗爭。
理智告訴他,這是最危險的選擇。但直覺,一種在無數(shù)次生死邊緣磨練出的野獸般的直覺,卻告訴他,跟著眼前這個人,或許是唯一的生路。
他深吸一口氣,壓下了心中所有的疑慮和驚濤駭浪。
『帶路?!?/p>
吳哲只說了兩個字。
這是他的回答,也是他的選擇。
從這一刻起,他們之間形成了一種脆弱而又堅固的臨時同盟。
林鋒沒有再多說一個字,只是點了點頭,便率先走進了更為幽深的叢林之中。
黎明前的黑暗,是最多變且最危險的。
林,靜得可怕。沒有鳥鳴,沒有蟲叫,只有他們兩人踩在枯枝敗葉上發(fā)出的輕微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