蝎子的聲音在潮濕的空氣里回蕩,帶著一種貓捉老鼠的戲謔。
吳哲的身體緊繃,手已經按在了腰間的匕首上,牙關咬得死死的,喉嚨里發出一聲低吼。
『你他媽的在說什么屁話?盛宴?老子先送你上路!』
林鋒伸手,輕輕按住了吳哲即將暴起的手臂。
他的動作很輕,但吳哲卻感覺到一股無法抗拒的力量,讓他沖動的身體冷靜了下來。
林鋒的目光越過蝎子,落在他身后那些沉默的、如同雕像般的黑影士兵身上,最后才回到蝎子那張面具上。
他開口了,聲音平靜得可怕。
『屠宰場?這個詞用得不錯。不過,我有點好奇,是什么樣的牲口,需要這么大的陣仗來屠宰?』
蝎子面具下的眼睛似乎彎了一下,發出一聲輕笑。
『牲口?不,不,你們不是牲口。你們是……鑰匙。一把開啟新時代的,沾著血的鑰匙。』
他向前走了兩步,停在刻著七連標志的巖石前,伸出戴著戰術手套的手,像是撫摸一件藝術品。
『這個地方,你們可以叫它遺跡,也可以叫它祭壇。它沉睡了很久,需要一個特殊的引子才能喚醒。而這個引子,就是一種精神烙印。一種……傳承下來的,足夠純粹的軍魂。』
蝎子的聲音里透出一種狂熱。
『我們研究了很多,篩選了很多。最終發現,702團的鋼七連,是最好的選擇。你們的『不拋棄,不放棄』,你們那種近乎愚蠢的執著,代代相傳,形成了一種獨特的精神頻率。高城,是這代人里最純粹的。而你們,是他親手挑選的兵,是他精神的延續。你們的血,就是最好的燃料。』
吳哲聽得渾身發冷,他忍不住罵道:『瘋子!你們這群徹頭-底的瘋子!為了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追殺我們的連長,害死我們的戰友?』
『虛無縹緲?』蝎子笑了起來,笑聲尖銳而刺耳,『年輕人,你腳下的這片土地,埋藏著超越你想象的秘密。當那扇門打開,你們所謂的常規戰爭,會變得和一個孩子的游戲一樣可笑。』
林鋒打斷了他。
『高城連長呢?』
蝎子的笑聲停了下來,他轉頭,面具正對著林鋒。
『他?一個值得尊敬的對手。他很頑固,比我們想象的還要頑固。他寧愿毀掉自己所有的研究資料,也要保護這個秘密。甚至在最后,還想出了這么一個可笑的計劃,想讓你們帶著坐標逃出去,向外界求援。』
蝎子搖了搖頭,語氣里帶著一絲憐憫。
『他太天真了。他以為這是希望,卻不知道,他親手把最好的兩份祭品,送到了我們的祭壇門口。』
林。。鋒的心沉了下去。
『所以,這一切都是你們設計好的?追殺是假的,目的是把我們趕到這里來?』
『不不不,追殺是真的。』蝎子伸出一根手指搖了搖,『只不過,我們的目標不是殺死你們,而是確保你們能『活著』到達這里。過程驚險一點,能更好地激發你們血液里的活性,不是嗎?』
吳哲的拳頭捏得咯咯作響,指甲深深陷入了掌心。
這種被人玩弄于股掌之上的羞辱,比直接殺了他們還難受。
『現在,鑰匙已經到了鎖孔前。』蝎子攤開手,做了一個請的姿勢,『兩位,是你們自己來,還是我幫你們?我個人建議你們自己來。我的手下,手法可能不太溫柔。』
周圍的黑影士兵齊齊上前一步,武器上膛的聲音在林間響起,冰冷的殺意鎖定了兩人。
這是一個死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