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哲的影像,仿佛知道他就在這里,視線微微偏移,落在了他所在的方向。
『別用那種眼神看我,陳教授。』吳哲的笑容里帶著一絲歉意,『我知道你肯定就在旁邊,而且一定想把我從屏幕里揪出來,狠狠地罵一頓,對嗎?』
陳教授張了張嘴,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屏幕里的吳哲,仿佛洞悉了一切。
『請原諒我的自作主張?!粎钦苁掌鹆诵θ?,表情變得嚴肅,『但這是唯一的辦法。』
他開始解釋。
『從我們發現‘幽靈’的存在,并且確認了他的能力開始,我就一直在進行推演。我們的敵人,掌握著遠超我們想象的技術。他們既然能制造出‘幽靈’這樣的生物兵器,就一定有反制我們技術優勢的手段?!?/p>
『A大隊的強大,很大程度上建立在信息化的作戰體系上。一旦失去這個體系,我們的戰斗力會大打折扣。而癱瘓一個區域信息化體系最直接、最有效的手段,就是Emp攻擊。』
『所以,我推斷,當敵人發現‘幽靈’無法解決我們,或者他們的核心目標受到威脅時,他們一定會啟動Emp,將整個戰場拉回到最原始的對抗層面。他們想用這種方式,抹平我們和他們之間的單兵素質差距?!?/p>
屏幕上,吳哲調出了一些復雜的數據模型和戰術推演圖。
陳教授只看了一眼,就認出那是他自己的理論模型,但吳哲在其基礎上,進行了更深層次的優化和推演。
『所以,我必須把這個最大的變數,也納入我們的計劃之中?!?/p>
吳哲的聲音,冷靜而清晰。
『Emp攻擊,既是危機,也是我們的機會。它會癱瘓敵人,同樣也會癱瘓我們。但它也會為我們創造一個獨一無二的,可以反擊的窗口期?!?/p>
『而要抓住這個窗口,我們就必須解決掉‘幽靈’這個最大的威脅。林鋒,你的能力是關鍵,但也是最大的不穩定因素。在之前的戰斗中,你的能量消耗巨大,身體也受到了重創。你需要補充,需要恢復?!?/p>
吳哲看著鏡頭,眼神變得深邃。
『于是,我想到了一個您曾經提出過的,一個被您自己否決的理論,陳教授。』
陳教授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生物能量定向轉移’理論……』他失神地念出了這個名字。
『是的。』吳哲點頭,『一個瘋狂的,有違倫理的理論。但在當時的情況下,卻是我們唯一的選擇?!?/p>
『我分析了‘幽靈’的能力模型,他通過物理接觸吸取生命能量。而林鋒的能力,似乎是更高層級的能量運用。那么,是否可以建立一個臨時的‘能量通道’?』
『我,就是那個通道,或者說,一個‘電容器’?!?/p>
吳哲的語氣,像是在討論一個與自己無關的科學實驗。
『我主動被‘幽靈’捕捉,讓他把我的身體當做能量源。同時,林鋒在隔壁,通過我們之間的特殊聯系,將‘幽靈’從我身上吸走的能量,再轉移到他自己身上?!?/p>
『這樣一來,林鋒得到了補充,‘幽靈’則在做一個無用功,他的消耗在加倍。而我,就是那個維持這個脆弱平衡的保險絲?!?/p>
『這個計劃,我稱之為‘地獄計劃’?!?/p>
吳哲的臉上,露出了一絲苦澀的笑容。
『因為要實施它,我們中的一個,必須先走進地獄?!?/p>
『我自愿的,林鋒。這不是你的錯?!?/p>
影像中的吳哲,深深地看了鏡頭一眼,仿佛在對林鋒,也是在對陳教授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