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大隊需要一個觀察員。”
袁朗轉過身,目光直視著高城。
“b計劃的核心,是在爆破形成通道的零點三秒內,突擊組必須進入。早了,會被沖擊波波及。晚了,通道可能會二次坍塌。”
他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我需要一雙眼睛,一雙能在煙塵和碎石中,第一時間判斷出突入時機的眼睛。需要一個能分辨出幸存者最細微生命體征的人。這個位置,只有最了解他們的人才能勝任。”
袁朗看著高城,一字一句地說:“你去。”
高城愣住了。
他身后的甘小寧和馬小帥也愣住了。
這不是一道命令,更像是一種托付。
袁朗沒有用軍銜去壓制他,沒有用紀律去束縛他,而是將整個計劃最關鍵的一環,交到了他的手上。
他讓高城從一個無能為力的旁觀者,變成了一個親手拯救戰友的執行者。
高城看著袁朗,看著那雙深邃的眼睛。他明白了袁朗的用意。這是一種殘忍的信任,也是一種無聲的和解。
高城胸口劇烈地起伏了幾下,他什么也沒說,只是重重地點了點頭。
他轉身,對甘小寧和馬小帥說:“照顧好其他人。”
說完,他大步走向前方的觀察哨位,那里已經架設好了高倍率的觀察設備。
當高城拿起觀察鏡,將目鏡對準那片死寂的塌方區域時,他感覺自己手里的不是冰冷的器械,而是三個滾燙的生命。
主控臺前,最后的準備工作已經完成。
陳工報告道:“所有參數設定完畢,『鑰匙』已激活,隨時可以進入倒計時。”
袁朗看了一眼走到觀察哨位的高城,又看了一眼時間。
他對身邊的通訊兵說:“給他接通單線通訊,連接地下三號單位的骨傳導耳機。”
通訊兵有些猶豫:“隊長,這……”
“執行。”袁朗的聲音不帶任何感情。
“是!”
一條獨立的通訊線路被迅速建立起來。
高城面前的一個紅色指示燈亮起,他知道,這是他最后和下面通話的機會。
他拿起了話筒,金屬的冰冷觸感從手心傳來。
他想說什么?
想罵人嗎?想把袁朗,把這狗娘養的命運罵得狗血淋頭?
想說“堅持住”嗎?可他媽的拿什么去堅持?用自己的命去給別人開路,這叫堅持?
想說“對不起”?七連的字典里,沒有這三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