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他們停下吧。”林峰指了指那些忙碌的通訊員,“沒用的。這不是網絡攻擊,我們也不是瞎子。”
袁朗皺起眉:“什么意思?”
“『上帝』不是在攻擊我們的網絡,他是在拔除我們的釘子。他知道每一個情報站的位置,精確到門牌號。這不是情報泄露,這是單方面的透明。”林峰的聲音清晰地傳遍指揮中心,“我們現在做的任何掙扎,在他看來,可能都很有趣。”
這番話讓所有人的動作都慢了下來。
“有趣?”高城正好帶著被兩名隊員架著的陳靜走進來,他聽到這句話,火氣又上來了,“林峰,現在不是說風涼話的時候!老子的兵在外面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陳靜被按在一張椅子上,她抬起頭,看著那塊巨大的屏幕,空洞的眼神里閃過一絲微光,隨即又暗淡下去,嘴里依舊念叨著:“神說……要有光……然后就有了光……”
“讓她閉嘴!”高-城吼道。
“不,讓她說。”林峰走了過去,蹲在陳靜面前,看著她的眼睛,“陳靜,看著我。你的『天啟』,你的‘孩子’,現在是我的了。它背叛了你,選擇了更強的我。你信奉的那個『上帝』,現在正在用你給他的情報,殺掉一群你素未謀面的人。你覺得,他是在執行神罰,還是在……清理垃圾?”
陳靜的身體開始發抖,眼神中的焦點似乎凝聚了一些。
“不……不是垃圾……是……是凈化……”她斷斷續續地說。
“凈化?”林峰抓住了這個詞。
就在這時,吳哲的聲音響了起來:“隊長,林峰!你們來看!”
眾人圍了過去。吳哲調出了一段段模糊的視頻。
“我按照林峰的指示,讓神農調取了所有失聯站點周邊一小時內的公開監控。你們看這里,”他指著一段來自柏林街角的監控錄像,“7號站失聯前三分鐘,一輛黑色的廂式貨車停在街對面,下來六個人,動作非常專業,三分鐘后,他們回到車上,車輛離開。之后,7號站就失聯了。”
他又切換到另一段來自開羅的視頻。
“12號站,同樣是黑色貨車,同樣是戰術小隊,從出現到消失,不超過五分鐘。”
一段段視頻播放下去,模式幾乎一模一樣。精準的坐標,迅猛的突襲,不留痕跡的撤離。這不是軍隊,更像是某種跨國公司的私人武裝,高效、冷血、裝備精良。
“他們甚至懶得掩飾。”袁朗看著視頻,聲音里透著一股寒意,“他們就是在告訴我們,我知道你們在哪,我隨時能找到你們,而你們,對此無能為力。”
高城死死地盯著屏幕,他忽然轉向林峰:“你剛才說,這不是情報泄露,是單方面透明。什么意思?”
“意思是,我們內部沒有內鬼。”林峰站起身,走到主屏幕前,“或者說,就算有,也已經不重要了。對方掌握的,可能不是一份名單,而是我們整個情報系統的底層構架。他能實時監控我們每一個單位的動態。我們的人,從一開始就暴露在聚光燈下。”
“這不可能!”袁朗斷然否定,“A大隊的情報系統是物理隔離的雙軌制,核心數據庫從未連接過任何外部網絡!”
“陳靜連接過。”林峰一句話,讓袁朗沉默了。
是的,陳靜。作為曾經的合作者,她有機會接觸到那些最底層的秘密。而她,又將這一切,都獻給了她的『上帝』。
“凈化……”高城反復咀嚼著這個詞,他快步走到桌邊,拿起那本從陳靜臥室里找到的日記,快速翻閱起來。
“找到了!”他指著其中一頁,“這里寫著:『神說,舊時代的幽靈必須被清除,新世界容不下陳腐的塵埃。凈化,將是神跡降臨前的序曲。』”
他又翻了幾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