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戈壁,哨所內。
那個“袁朗”將組裝好的手槍推到了桌子中央。
“你看,一模一樣,不是嗎?”他笑著說,“我們的記憶,我們的習慣,我們的技巧……甚至連我們手掌的溫度,都設定得分毫不差。”
“誰設定的?”袁朗問。
“當然是『上帝』。”他回答得理所當然,“哦,對了,陳靜讓我給你帶句話。”
袁朗的身體微微前傾。
那個“袁朗”臉上的笑容變得詭異起來,他用一種近乎詠嘆的語調,輕輕說道:
『歡迎回家,哥哥。』
這句話,像一把淬毒的鑰匙,打開了袁朗記憶深處一個被塵封已久的盒子。
“你……”袁朗的聲音第一次出現了波動。
“想起來了?”克隆人臉上的笑容更盛了,“想起那個在孤兒院里,總是跟在你身后,把所有糖都留給你,叫你『哥哥』的小女孩了嗎?想起那個被你親手送走,從此再也沒有音訊的妹妹了嗎?”
“閉嘴!”袁朗低喝道。
“為什么要閉嘴?這可是我們共同的記憶啊,哥哥。”克隆人站起身,繞著桌子,緩緩踱步,“你為了穿上這身軍裝,拋棄了她。你為了所謂的國家和榮譽,讓她一個人在黑暗里掙扎。你有什么資格坐在這里審問我?你才是那個最該被清理的叛徒!”
他的每一句話,都像一把刀,精準地捅在袁朗最脆弱的地方。
“她在哪?”袁朗的聲音壓抑著巨大的痛苦。
“她?”克隆人停下腳步,站在袁朗身邊,俯下身,在他耳邊輕聲說,“她過得很好。她找到了新的家人,新的信仰。她成為了『上帝』最完美的作品,而我,是她送給你這個『哥哥』的,第一份禮物。”
他直起身,指了指桌上的槍。
“現在,禮物送到了。我們來玩個游戲吧。”克隆人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臉上又恢復了那種貓捉老鼠的戲謔表情,“這把槍里,有一顆子彈。你可以選擇殺了我,然后帶著滿腦子的疑問走出去,去面對一個你無法理解的世界。或者……”
他頓了頓,用手指點了點自己的太陽穴。
“……殺了你自己。承認你是個失敗品,是個叛徒,用你的死,去贖清你拋棄妹妹的罪孽。這樣,或許她會念及舊情,放過你那些可憐的部下。”
袁朗看著桌上的手槍,又看了看對面那張和自己一模一樣的臉。
他知道,這才是真正的陷阱。無論他開槍與否,無論他殺死誰,他都已經輸了。對方要的不是他的命,而是要徹底摧毀他的意志,他的信念,他作為“袁朗”存在的根基。
“如果我兩個都不選呢?”袁朗緩緩開口。
“哦?”克隆人饒有興致地挑了挑眉。
“我會殺了你,然后找到她,把她帶回來。”袁朗一字一句地說。
克隆人愣了一下,隨即爆發出大笑。
“哈哈哈哈……帶她回來?帶她回哪里去?回到這個虛偽、懦弱、即將被凈化的舊世界嗎?哥哥,你還是那么天真,那么……可笑。”
笑聲未落,他的眼神瞬間變得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