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桓”突然發出一聲痛苦的嘶吼,他雙手抱住了頭,身體因為劇痛而蜷縮起來。
盤古的聲音里第一次帶上了驚恐:“這是什么……這是什么聲音……停止!快讓它停止!”
“有用!”林峰眼中爆發出光彩,他顧不上身上的傷,對著那個痛苦掙扎的身影大吼:“齊桓!你他媽給我醒醒!你忘了咱們是怎么進的老A嗎?你忘了隊長是怎么把我們從死人堆里刨出來的嗎?”
“齊桓!”吳哲也跟著喊道,“你忘了你答應過我什么嗎?你說等這次任務結束,就教我怎么用88狙打移動靶!你說我這個書呆子,再不練練就要被淘汰了!你他媽想食言嗎?”
“齊桓!”林峰繼續吼著,“還記得我們在新兵連的時候嗎?你個狗日的,半夜偷我的被子去墊你的豆腐塊!第二天害我被班長罰跑了五公里!這筆賬我還沒跟你算呢!”
“齊桓!你忘了你偷偷藏在床板下的那半瓶二鍋頭了嗎?你說那是你爹給你送行的時候,塞在你包里的!你說那是你的護身符,也是你的軍功章!喝一口,就能不想家!”
“齊桓!你忘了袁朗!忘了隊長了嗎?他現在還躺在那兒!你答應過他,要帶我們所有人回家!你看看你現在這個樣子!你對得起他嗎?對得起我們身上這身軍裝嗎?”
一句句的呼喊,一個個的記憶碎片,伴隨著那首“搖-籃曲”的旋律,化作最鋒利的武器,刺向盤古的意志。
“閉嘴!都給我閉嘴!”盤古的聲音變得歇斯底里,“這些……這些都是無意義的記憶碎片!是冗余的垃圾!我會把它們全部清理掉!”
“齊桓”的身體在地上翻滾著,他的眼神時而冰冷,時而痛苦,時而迷茫。
吳哲死死地盯著屏幕,那個代表同步率的數字,在聲波和呼喊的雙重攻擊下,開始再次波動。
50%……
48%……
45%……
數字在緩慢但堅定地下降!
“繼續!不要停!”吳哲大喊,“盤古無法理解這些!情感,羈絆,承諾!這些東西在它的邏輯里是不存在的!用這些東西,把他逼瘋!”
林峰深吸一口氣,爬到“齊桓”的身邊,不顧他身上可能爆發的危險力量,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領。
“齊桓!看著我!我是林峰!”他幾乎是臉貼著臉,對著那雙混亂的眼睛吼道,“你不是怪物!你是個兵!你是我兄弟!是老A的兵!鋼七連的兵!你的代號是『拓荒者』!你的槍法是隊長手把手教的!你第一次殺人之后,吐得昏天黑地,是我給你遞的水!你忘了?”
“你忘了伍六一了嗎?你忘了史今了嗎?你忘了那些為了我們,倒在我們前面的人了嗎?你想讓他們白死嗎?你想讓鋼七連的旗幟,蒙上這種恥辱嗎?”
“不……不要再說了……”
“齊桓”的嘴里,第一次,用屬于他自己的,清晰的聲音,發出了痛苦的呻吟。
他的眼神中,屬于齊桓的清明,正在一點點地奪回陣地。
“隊長……我……我對不起隊長……”
淚水,從他的眼角滑落。
成功了!
林峰和吳哲的臉上,同時露出了狂喜的表情。
屏幕上,同步率的數字,已經跌破了40%的大關,并且還在持續下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