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頭到尾,這就是一個局。一個陳博士精心設(shè)計,或者說順水推舟設(shè)下的局。
他打開大門,引誘他們進來。他表現(xiàn)出合作的姿態(tài),滿足他們的要求。他一步步地引導(dǎo)著吳哲,來到這個數(shù)據(jù)庫面前。
所有的一切,都只是為了最后這一刻。
為了說出他真正的目的。
“你的意思是,”吳哲的聲音冷得像冰,“要我們現(xiàn)在回去,找到林峰,然后把那個半死不活的蝎子,帶到這里來?”
“聰明。”陳博士贊許地點了點頭,“這是我們能拿到這份數(shù)據(jù)的唯一辦法。”
“我操你媽的!”山貓徹底爆發(fā)了,他一把揪住陳博士的衣領(lǐng),將他狠狠地抵在控制臺上,堅硬的設(shè)備外殼發(fā)出一聲悶響。
“你把我們當傻子耍?讓我們再回到那個鬼地方去?外面有多少巡邏隊,有多少怪物,你他媽的不知道嗎?你就是想讓我們?nèi)ニ退溃 ?/p>
陳博士被他勒得臉色漲紅,呼吸困難,但他依舊沒有求饒,只是艱難地從喉嚨里擠出幾個字:“咳……咳……這是……唯一的……路……”
“山貓,放開他!”吳哲喝道。
山貓喘著粗氣,胸口劇烈地起伏,但他還是聽從了吳哲的命令,一把將陳博士甩開。
陳博士靠在控制臺上,劇烈地咳嗽著,整理著自己皺巴巴的白大褂。
“我理解你的憤怒。”他緩過氣來,看著山貓,“但憤怒解決不了問題。你們想救齊桓,對嗎?想揭露這里的真相,對嗎?那就必須拿到這份數(shù)據(jù)。而要拿到數(shù)據(jù),就必須把蝎子帶過來。這是一個死循環(huán),我們誰都繞不開。”
吳哲死死地盯著陳博士的眼睛,試圖從那雙鏡片后的眼睛里,看出哪怕一絲一毫的欺騙。
但他失敗了。
陳博士的眼神很坦誠,坦誠得可怕。那是一種混雜著無奈、瘋狂和孤注一擲的眼神。
“你為什么不早說?”吳哲問道。
“如果我一開始就告訴你們,需要你們再去冒險,把一個敵人帶回來,你們會同意嗎?”陳博士反問,“你們只會一槍打爆我的頭,然后繼續(xù)像沒頭的蒼蠅一樣亂撞,直到被抓住,或者死在某個角落里。”
“所以,我只能用這種方式。先把所有的牌都攤在桌上,讓你們看到希望——齊桓還活著,數(shù)據(jù)就在眼前。然后再告訴你們,拿到這份希望,需要付出什么樣的代價。”
他頓了頓,聲音壓得更低了。
“現(xiàn)在,選擇權(quán)在你們手上。是選擇放棄,讓齊桓慢慢爛在實驗室里,讓這里的一切繼續(xù)下去。還是……賭一把?”
“賭在你身上?”山貓嗤笑。
“不。”陳博士搖了搖頭,“賭在你們自己身上。賭你們A大隊的實力,能把人活著帶回來。而我,會為你們提供我能提供的一切幫助。一條絕對安全的路線,實時的敵人動向,甚至……我可以暫時關(guān)閉部分區(qū)域的安保系統(tǒng),為你們打開一條通路。”
吳哲和山貓再次陷入了沉默。
這是一個魔鬼的交易。
一個用希望作為誘餌,用絕境作為逼迫的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