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六一的瞳孔縮成了針尖大小,他眼睜睜地看著那個身影在視野中迅速變小,化作一個在草原上疾速移動的黑點,最后消失在地平線的盡頭。
一騎絕塵!
『啊——!』
伍六一發出一聲不甘的怒吼,他想追,可雙腿卻像灌了鉛一樣沉重,每抬起一步都仿佛要耗盡他所有的生命力。他腳下一個踉蹌,險些摔倒在地。
他停了下來,雙手撐著膝蓋,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汗水和淚水混雜在一起,從他剛毅的臉龐上滑落。
輸了。
輸得體無完膚。
輸得毫無懸念。
他引以為傲的一切,他的速度,他的耐力,他的意志,在那個新兵面前,被碾壓得粉碎。
遠處的終點線。
高城和一群干部正拿著望遠鏡,焦急地等待著。
『來了!來了!』一個參謀突然喊道。
高城一把搶過望遠鏡,果然,一個黑點正在以驚人的速度向終點逼近。
『是伍六一嗎?不對!』高城皺起了眉頭,『這速度……比伍六一最快的時候還要快!是哪個兔子崽子?』
黑點越來越近,身影也越來越清晰。
當看清來人的面孔時,高城手里的望遠鏡差點掉在地上。
『林……林鋒?!』
怎么可能是他?!
計時員呆呆地站在終點線旁,看著林鋒以一種沖刺的姿態輕松地越過了終點線,他下意識地按下了秒表。
然后,他看著秒表上的數字,整個人都石化了。
他使勁地揉了揉眼睛,又看了一遍。
秒表上的數字,依舊是那個讓他靈魂都在顫抖的數字。
『連……連長……』計時員的聲音都在發抖,他把秒表遞給高城,像遞著一個燙手的山芋,『您……您看……』
高城一把奪過秒表,目光落在上面。
下一秒,這位以泰山崩于前而色不變著稱的七連連長,嘴巴張得能塞進一個雞蛋。
『一小時零八分……』
高城喃喃自語,聲音干澀無比。
鋼七連的武裝越野紀錄,是伍六一保持的一小時二十分。
整個702團的紀錄,是一小時十五分,由一名偵察連的老兵在多年前創造,至今無人能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