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林鋒,有點意思。
……
時間在地獄般的折磨中緩慢流逝。
三天,整整三天三夜。
睡眠被壓縮到極限,每天不超過兩小時。食物只有幾塊難以下咽的壓縮餅干和一壺涼水。而訓練,卻從未停止。
泥潭托舉、高壓水槍沖擊、扛著彈藥箱在山地奔襲、在充滿催淚瓦斯的坑道里拆裝槍械……
一項又一項挑戰生理極限的科目輪番上陣,不斷有士兵崩潰。
『我不行了!我退出!』
一名士兵嘶吼著,扔掉手里的彈藥箱,跌跌撞撞地沖向那口代表著放棄的銅鐘。
當!當!當!
三聲清脆而沉重的鐘聲,像是敲在每一個幸存者的心上。
袁朗面無表情地看著那名士兵被兩名士官帶走,然后轉向剩下的人,聲音里聽不出一絲波瀾。
『又一個聰明人做出了正確的選擇。還有誰?現在退出,還來得及享受一頓熱乎的晚餐。』
隊列中,人數已經從五十多人,銳減到了不足二十人。
每個人都像是從水里撈出來的,渾身沾滿了泥土和傷口,眼神渙散,全憑一股意志力在支撐。
『看來剩下的都是硬骨頭了。』袁朗的目光再次掃向林鋒。
這三天,他重點“關照”了林鋒。
別人負重二十公斤,林鋒就是三十公斤。
別人在泥潭里泡一小時,林鋒就要泡一個半小時。
別人面對的是一個噴頭的高壓水槍,林鋒就要面對兩個。
可無論他怎么加碼,林鋒就像一塊海綿,默默地吸收了所有的壓力。他從不抱怨,從不叫苦,甚至連一絲痛苦的表情都很少流露。他只是執行命令,完成任務,標準得像一本教科書。
更讓袁朗感到棘手的是,他引以為傲的心理戰術,在林鋒面前完全失效了。
他嘲諷林鋒是懦夫,林鋒會平靜地回答:『報告隊長,我的字典里沒有這個詞。』
他貶低林鋒的價值,林鋒會看著他說:『報告隊長,我的價值,由我自己定義。』
他質疑林鋒的信念,林鋒會一字一句地告訴他:『報告隊長,我的信念,就是成為你這樣的人,然后再超越你。』
每一次交鋒,袁朗都感覺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不,是打在了一塊包裹著棉花的鋼板上。
這個新兵,不僅意志堅韌得可怕,他的心理防線更是無懈可擊。
袁朗甚至產生了一種荒謬的感覺,到底誰在對誰進行心理測試?
『齊桓。』袁朗低聲說道。
『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