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鋒宿舍的空氣,在那句『準備開戰了』之后,凝固成了冰。
『在!』
系統“老班長”的回應,沒有絲毫的猶豫,每一個字節都透著一股金戈鐵馬的肅殺之氣。
『命令確認!“長城”計劃進入戰爭預備狀態!所有底層權限開放!小子,干他娘的!』
系統的聲音在林鋒的腦海中咆哮,但林鋒的表情卻沒有任何變化。他只是靜靜地站在那里,幽藍色的火焰在他的眼底深處燃燒,將他整個人的氣息都淬煉得如同萬年玄冰。
就在這時,一陣輕微的、幾乎無法察覺的能量波動后,一個身影出現在房間的陰影里。
來人穿著一身得體的黑色西裝,臉上掛著一副金絲眼鏡,看起來文質彬彬,像個大學教授,而不是一個傳遞死亡威脅的信使。
他就是“諾亞”的“信使”。
他推了推眼鏡,鏡片后的目光帶著一絲居高臨下的審視,掃過林鋒,最后落在他面前的屏幕上。屏幕上,許三多妹妹那張天真爛漫的笑臉,定格成了一幅無聲的畫面。
『林鋒先生,看來你已經收到我們老板的問候了?!恍攀沟穆曇艉軠睾?,帶著一種虛偽的禮貌,『感覺怎么樣?這份禮物,還喜歡嗎?』
林鋒沒有回頭,甚至沒有動一下。
他伸出手,極其緩慢地,將桌上那個裝著照片的信封拿了起來。他的動作很輕,輕得好像那不是一個普通的牛皮紙信封,而是一件一碰即碎的稀世珍寶。
他打開信封,將里面的照片一張一張地抽了出來。
第一張,是許三多那憨厚老實的父母,他們站在自家的田埂上,臉上的皺紋里都帶著樸實的笑容。
第二張,是許三多的兩個哥哥,勾肩搭背,對著鏡頭擠眉弄眼,充滿了生活的氣息。
林鋒的動作依舊很慢,他將這幾張照片,并排擺放在了桌子上,一張一張,擺得整整齊齊,就像是在布置一個神圣的祭壇。
整個房間里,死一般的寂靜。
只有系統刺耳的警報聲在林鋒的意識深處瘋狂閃爍。
『終極危機預警!終極危機預警!宿主,你已成為棋盤的中心!對方已鎖定你的社會關系鏈!威脅等級:滅絕!』
信使嘴角的笑意更濃了。
他最喜歡欣賞獵物在絕望中崩潰的樣子。憤怒、咆哮、歇斯底里……這些都是他預想中的反應。他甚至已經準備好了一套說辭,來應對林鋒的失控。
可是,他什么都沒有等到。
林鋒太平靜了。
這種平靜,不是偽裝出來的鎮定,而是一種發自骨髓的、令人心悸的死寂。
『怎么?』信使終于忍不住,向前走了一步,試圖用言語打破這片令人窒息的沉默,『嚇傻了?還是說,你引以為傲的那些所謂“規矩”,在真正的力量面前,脆弱得不堪一擊?』
他輕笑一聲,語氣中的嘲弄不加掩飾。
『我們老板“諾亞”,對你很感興趣。他說你是個有趣的棋子,但棋子,就該有棋子的覺悟。不觸碰家人?呵呵,這是小孩子過家家才遵守的規則。在真正的棋局上,沒有規則,只有勝負。』
『你以為你藏在A大隊這個烏龜殼里就安全了?你以為你弄出來的那些小把戲,能瞞過“諾亞”的眼睛?太天真了。我們可以找到許三多的家人,自然也能找到你認識的每一個人。高城、史今、伍六一……甚至,袁朗。』
信使每說出一個名字,就觀察一下林鋒的反應。
但他失望了。
林鋒的背影,如同一座亙古不變的山巒,連一絲顫抖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