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桓像一尊鐵塔,守在門口,任何試圖靠近的醫生護士都會被他用眼神勸退。
吳哲則像一只被關在籠子里的猴子,坐立不安,時不時地湊到門邊,想從門縫里聽到點什么。
“隊長,你說……大隊長會跟林峰說什么?”吳哲終于忍不住,壓低聲音問。
“該說的?!痹释鲁鰞蓚€字,繼續捻著手里的煙。
“那小子……不會有事吧?”齊桓也難得地開口,聲音里有一絲擔憂,“我總覺得這事兒太邪乎了。又是昏迷,又是腦子……進化?聽著跟科幻小說似的。咱們部隊,什么時候搞這些了?”
“所以才需要大隊長親自打電話。”袁朗把已經不成形的煙卷扔進垃圾桶,“有些事,我能拍板。有些事,只有他能。他見的‘鬼’,比我們吃過的鹽都多?!?/p>
吳哲搓著手,一臉狂熱地湊過來:“隊長,你說得對!這絕對是里程碑式的發現!如果林峰的‘心理防御機制’真的可以被研究,被復刻……哪怕只能復刻百分之十!你知道那意味著什么嗎?我們能批量制造出意志力堅不可摧的超級戰士!面對精神層面的攻擊,我們將擁有第一道,也是最堅固的防線!”
袁朗瞥了他一眼,冷冷地說:“吳哲,我提醒你。林峰首先是個人,是我們的戰友。然后才是一個‘案例’。你再用看小白鼠的眼神看他,我就把你扔到西伯利亞訓練營去研究冰川?!?/p>
吳哲縮了縮脖子,不敢再說話。
袁朗的目光再次投向那扇緊閉的房門。
他知道,這通電話,將決定林峰的命運。
是成為一把被國家握在手中的,獨一無二的利刃。
還是成為一份被鎖在最高級別實驗室里,等待層層解剖的絕密檔案。
……
病房內,電話那頭的鐵路,在聽完林峰的回答后,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這種沉默,比任何嚴厲的質問都更讓人感到壓力。
許久,鐵路的聲音才再次響起,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
“為勝利找到一切可能……說得好。”
“林峰,你知道我為什么會同意袁朗那個小子的方案,讓你加入調查組,而不是把你送到一個你看不到太陽的地方,直到我們把你的腦子研究明白為止嗎?”
“……請大隊長指示。”林峰謹慎地回答。
“因為你的履歷。從新兵連開始,到草原五班,再到鋼七連,最后到老A。你小子干的每一件事,幾乎都在打破常規。在五班修路,在演習里搞斬首,在選拔里把所有人都耍得團團轉……你一直在干你說的‘第三層’的事?!?/p>
鐵路的聲音沉了下來。
“這次也一樣。你遇到了一個我們所有人都沒見過的敵人,一種我們聞所未聞的攻擊方式。然后,你用一個我們同樣無法理解的方式,活了下來,并且……打了回去。”
“我不需要一個只會執行命令的士兵,A大隊里這種人要多少有多少。我需要的,是一個能創造奇跡的士兵。我需要你身上那種,在絕境里總能找到一條活路,還能順便把敵人也埋了的‘可能性’。”
林峰的心,猛地跳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