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三多的臉凍得通紅,嘴唇有些發(fā)紫,他跑到林鋒面前,因為跑得太急,一個踉蹌差點摔倒。
他站穩(wěn)后,低著頭,雙手緊張地抓著自己的衣角,不敢看林鋒的眼睛。
林鋒就那么平靜地看著他,沒有說話,等待著。
周圍很靜,只有風(fēng)聲和許三多粗重的喘息聲。
過了許久,許三多似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從喉嚨里擠出幾個字。
『林……林鋒……』
他的聲音很小,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什么事?』林鋒的回答很平靜,聽不出任何情緒。
這平靜的語氣,卻給了許三多莫大的勇氣。他猛地抬起頭,那雙總是有些怯懦的眼睛里,此刻卻燃燒著一團(tuán)火焰,一團(tuán)混雜著渴望、期盼和決絕的火焰。
『我……我……』他結(jié)巴了一下,但很快就變得堅定起來,『我想跟你一起練!行不行?』
問出這句話后,他死死地盯著林鋒,仿佛在等待一場最終的審判。他害怕被拒絕,害怕被嘲笑,害怕自己鼓起的所有勇氣,在對方一個輕蔑的眼神下就土崩瓦解。
林鋒看著他,看著這個未來兵王此刻最卑微也最勇敢的模樣。
他沉默了片刻,然后,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個極淡的笑容。
『想練?可以?!?/p>
聽到這句回答,許三多整個人都愣住了,眼睛里瞬間充滿了難以置信的狂喜。他甚至以為自己聽錯了。
然而,林鋒的下一句話,卻像一盆冰水,從他頭頂澆下。
林鋒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前所未有的嚴(yán)肅和冷酷。
『但是,你聽清楚了?!凰穆曇舨淮?,卻像一把鋒利的刀子,刮在許三多的心上,『我的訓(xùn)練,跟新兵連不一樣,那只是過家家。在我這里,開始了,就絕對不能停?!?/p>
他上前一步,逼近許三多,目光如炬,一字一頓地說道:『你要是敢半途而廢,說一個“不”字,我就親手把你打殘,再把你扔到這草原上喂狼。你……想好了嗎?』
冰冷的空氣仿佛凝固了。
許三多呆呆地看著林鋒,那雙近在咫尺的眼睛里,沒有絲毫開玩笑的意思,只有一片深不見底的寒潭。
那句“想好了嗎”,如同驚雷,在他腦海中反復(fù)炸響。
恐懼,從心底升起。但他看著林鋒那張堅毅的臉,看著他身上蒸騰的熱氣,再想到自己這些天行尸走肉般的日子,那股剛剛?cè)计鸬幕鹧?,非但沒有被澆滅,反而燒得更旺了。
他緊緊地攥著拳頭,指甲深深地陷進(jìn)肉里。
迎著林鋒冰冷的目光,許三多張開了嘴,那個將決定他未來軍旅生涯,甚至是他一生命運的答案,就在唇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