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鋒的身體在一瞬間繃緊,每一塊肌肉都進入了戰斗狀態。
他經歷過無數次生死一線的瞬間,但沒有哪一次,比現在更讓他感到一種深入骨髓的寒意。
那不是對死亡的恐懼,而是一種被玩弄于股掌之上的憤怒和屈辱。
他的眼神變得銳利如刀,死死地盯著蘇媚那張美艷絕倫卻又讓他無比厭惡的臉。
『你給我下毒?』
他的聲音很平靜,平靜得沒有一絲波瀾,但只有他自己知道,這平靜之下,是即將噴發的火山。
蘇媚似乎很享受他此刻的眼神,她輕輕搖晃著酒杯,猩紅的液體在杯壁上劃出優美的弧線,如同她此刻嘴角的笑意。
『別說得那么難聽嘛,閻王先生。』她慵懶地靠在沙發上,那身絲綢睡袍勾勒出驚心動魄的曲線,每一個姿態都充滿了致命的誘惑。
『“凋零”是“清道夫”給你下的,我只是……恰好有解藥而已。我救了你的命,現在,我需要你用你的余生來報答,這很公平,不是嗎?』
『公平?』林鋒幾乎要被氣笑了,他緩緩地從床上站了起來,赤裸的上身布滿了猙獰的傷疤,每一道傷疤背后都是一個血腥的故事,此刻這些傷疤與他身上散發出的煞氣結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種野獸般的壓迫感。
『公平就是你趁我昏迷,用一種毒來替換另一種毒?公平就是你用我的命來要挾我,讓我變成你的一條狗?蘇媚,你是不是覺得,吃定我了?』
他一步步地走向蘇媚,每一步都走得很慢,但房間里的溫度卻在急劇下降。
蘇媚臉上的笑容沒有絲毫變化,她甚至饒有興致地看著林鋒靠近,眼神里帶著一絲欣賞,一絲玩味,卻沒有半點畏懼。
『狗這個詞太難聽了。』她伸出涂著鮮紅蔻丹的食指,輕輕搖了搖,『我更喜歡稱之為……我的“王牌”。一張可以掀翻整個地下世界牌桌的王牌?!?/p>
她的目光在林鋒身上肆無忌憚地游走,從他堅毅的臉龐,到他寬闊的肩膀,再到他那充滿爆發力的腰腹。
『林鋒,你是個聰明人,應該明白現在的處境?!惶K媚的聲音變得柔和了一些,帶著一絲循循善誘的味道,『跟著我,你得到的會比你想象的更多。金錢,地位,權力……甚至,是超越人類極限的力量?!凹t房”能給你的,是你在任何一個國家,任何一個組織都無法得到的東西。』
『而你只需要付出一點小小的代價……你的自由?!?/p>
林鋒在離她三步遠的地方停了下來。
這個距離,他有絕對的把握,可以在她任何保鏢沖進來之前,扭斷她那纖細優美的脖子。
但他沒有動。
因為他知道,蘇媚敢如此有恃無恐,必然還有他不知道的后手。這個女人的心計,比她胸前的深溝還要深不可測。
『如果我拒絕呢?』林鋒冷冷地問道。
『哦?』蘇媚挑了挑眉,似乎聽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拒絕?你有拒絕的資格嗎?沒有我的解藥,三個月后,“凋零”的種子就會在你骨髓里發芽,那種痛苦,據說會讓最堅強的硬漢跪在地上,像嬰兒一樣哭嚎,直到全身潰爛而死?!?/p>
她頓了頓,紅唇輕啟,吐出更殘忍的話語。
『而且,你真的以為你能走出這扇門嗎?外面,有我“紅房”最精銳的“紅衛”,三十六名,每一個都擁有以一敵百的實力。更不用說,這整座莊園,就是一個巨大的殺戮機器。你覺得,是你一個人的力量強,還是我整個“紅房”的底蘊更強?』
林。。。鋒沉默了。
他不得不承認,蘇媚說的都是事實。
硬闖,是死路一條。
屈服,則是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