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教授,各位,”袁朗的聲音再次響起,“請看這張圖。這是敵人繪制的?,F在,吳哲,把我們的地質勘探圖,和這張圖,進行透明化疊加?!?/p>
兩張圖重合在一起,大部分區域都完美吻合,但在一個地方,出現了明顯的差異。
正是林峰地圖上那條線路的終點,那個被王教授判定為“墳墓”的溶洞區域。
“大家請看這里?!痹实氖种更c在屏幕上,“在我們的勘探中,這里是一個結構脆弱的天然溶洞,連接著一條水壓極高的地下暗河,是地質災害的高發區,沒有任何利用價值?!?/p>
“但是在敵人的原始勘探圖上,他們在這里標注的不是『危險』,而是『核心』。他們在這里進行了超深度的鉆探,投入了遠超其他區域的資源。為什么?”
袁朗的目光掃過每一個人。
“一個斥巨資建立的秘密基地,會把自己的一個入口,設置在一個隨時可能被自然力量摧毀的地方嗎?他們是蠢貨嗎?”
他自問自答。
“不,他們不是。他們是利用了這里。他們利用了這條地下暗河,利用了這個天然的溶洞,建立了一個我們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入口。一個水下的,隱秘的,由自然天險作為第一道屏障的入口!”
王教授皺著眉,走上前仔細看著疊加后的地圖:“你的意思是……他們掏空了溶洞下方,建立了一個水下基地?但這不符合工程學,暗河的壓力……”
“所以他們需要那個溶洞作為緩沖和泄壓區!”袁朗打斷了他,“而b計劃的爆炸,在你們看來是封死了生路,但在林峰看來,或許是清除了這個入口最后的人工守衛和防御設施!他用我們自己的炸彈,為自己炸開了一條通往敵人心臟的,最不可能的道路!”
“這……”王教授被這個大膽的假設鎮住了,他無法立刻反駁,因為從邏輯上,這似乎說得通。
但加密通訊器里的聲音再次響起,依舊冰冷。
“袁朗,這仍然只是你的猜測。一個非常大膽,但沒有任何直接證據的猜測。我不能批準你用整個A大隊,去為一個猜測陪葬?!?/p>
指揮中心的氣氛再次壓抑下來。
袁朗的邏輯鏈條很完美,但它缺少最關鍵的一環——證據。
就在這劍拔弩張的時刻,一個沙啞的,帶著焦灼的聲音,從公共頻道里強行切了進來。
是高城。
“我支持袁朗?!?/p>
觀察哨里,高城一把推開旁邊的通訊兵,自己抓著話筒,眼睛因為布滿血絲而顯得有些駭人。
“首長,我不知道你們在討論什么狗屁地質學,我也不懂什么水下入口。我只懂我的兵!”
他的聲音在指揮中心里回蕩,每一個字都擲地有聲。
“林峰那個兔崽子,從新兵連開始,就不是一個會按常理出牌的人!他更不是一個會把自己往死路上逼的孬種!他畫出那條路,就一定有他的道理!你們不信他,我信!”
高城喘了口粗氣,聲音因為激動而有些顫抖。
“袁朗,你這個隊長,以前我看不上你,覺得你把兵當牲口練。但今天我服你!因為你懂他!”
“我信我的兵,也信你這個能帶出這種兵的隊長!”
“鋼七連,陪你們A大隊賭這一把!只要你一句話,我手底下這幫人,就算是用牙啃,也給你從外圍啃出一條路來!”
高城的這番話,像是一把燒紅的烙鐵,燙在了指揮中心每一個人的心里。